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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脸惊疑,抑制不住,还有几分骄傲。望子成龙,真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
叫人更为吃惊的是,那些内容,时常会转换成一个幼儿的思想,不知不觉之中,又象是自言自语,脱口而出。父母偶尔兴致来了,掇拾一二,便会引出一连串的回应。尽管听来未免有点强词夺理,更象诡辩,可毕竟出自一个幼儿之口,不能不叫人刮目相看。而且,只要在屏幕上显示过一遍的文字,只要当时被人读过,下次再见,爰慧准能认出。这一种语言的天赋,倒不完全是我的功劳了。遗憾的是,我对人脑的秘密所知甚少,否则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真该对爰慧的脑子好好研究一番。
于是又跑医院,又找专家,害得爰慧又背上了几个新病名:岛状智能早熟综合征,又叫什么阿斯伯格综合征,据说是套用一个外星天才的名字,不知道是天才的医生,还是天才的病人,反正都表示爰慧的智力、记忆、感觉绝非稀松平庸。那些象煞有介事的论断,我听了都想笑。如果一旦知道真相,真不敢想象那些所谓的专家会惊讶成什么样子。
就在这时,爰慧开始懂事了,我觉得那是一个机会,便决定开始实施更重要的计划。首先,先用灵感传输的办法,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脑子确实存在着一个异类,然后再找合适的机会在他脑子里现身,让他更加明确。不仅让他自己知道,也让他转告他的父母,所谓的这些超常表现,不过是我的教导而已。如果诸事顺利,那我就能请求他们进一步的帮助了。思想的健将,行动的瘫子,不难想象,我这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爰慧的一关比较好过,毕竟这几年来我时常在他的脑子里现身。在那些医生郑重其事地诊断的时候,他就在踅摸了。若非他的知识过于贫乏,说不定早就有所怀疑。
“实际上,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在我的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教我说话。我自己也看不见这个人,但从声音上,猜想他定是一个跟我叔叔一样的男人,健壮而富有魅力,更比叔叔善解人意……”
“从喜欢看电视的那一刻起,我还不会自己说话,他就已经出现了,以后一直尽力陪伴着我,跟我说着悄悄话,凡是我闻所未闻的东西,他都会一一耐心地跟我解释。而我想跟他说话,根本不用费劲开口,只要心里一想,他就会什么都知道了……”
“譬如到四岁半,我还从来没有自己下过床,只是有一点妒羡,大人能在屋里屋外跑来跑去,自由自在;再看电视里面,跟我一般大小的孩子也会走路,随心所欲。他就鼓励我下床,并说不用害怕,不会摔倒,他自然会帮助我。一试果然,几乎只半天时间,我就能不扶着东西,从屋子这头,跑到屋子那头。到了第二天,我就用自己的小腿,吵着要跟母亲下楼了。忘了交代一下,我家是一幢与山结为一体的独院别墅,全家的卧室都在二楼。那一些日子,父母可是惊喜万分,还不无夸张地说,自从生下了我之后,就数那一段日子,他们最为快活了……”
依照爰慧当时的理解,在所有人的脑子里,应该跟他一样,也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在时时刻刻关心、帮助着他们。说不定在大人脑子里的那么一个人,更加聪明,更加能干,因为他的父母就看起来比他聪明能干。到了这一种时候,我觉得时机完全成熟了,就鼓励爰慧说出真相,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让他以提问的形式。
可没等爰慧说完,我就厉声制止了他,相处至今,我还从来没有如此气急败坏地对待过我的替身。吓得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只会愣在那里。
单看爰慧他妈的脸色,也知道我太草率了一点。那种惊恐的程度,就象突然撞见了特别骇人的怪物。之于地球人类,我似乎已经足够成熟,可之于整个宇宙,我却未免有点过于孤陋寡闻。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之下,是祸,是福,完全不是一码事。殊不知异常这一词,在地球人类的观念中,几乎跟疯子同义。不知道我们的祖先是出于何种考虑,竟然把地球人类精神病的诊断门槛设得如此低下,这样的标准,似乎太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稍微一愣怔,爰慧的母亲便开始连声追问,让他把刚才的话重说一遍,说清楚。其实谁都知道她已经听清楚了,爰慧也不敢再多嘴了,我在脑子里也一个劲儿叮嘱,只怕他再也经不住威逼利诱。
那一年,正是爰慧六岁,他的父母亲,只好又带他去到处找医生,无意泄露的秘密,统统报告给了那些所谓的精神科专家。又是免不了一番盘问,可我已经明白自己的过失,再也不会让我的替身轻易上当。他的表现,也确实不错,不管怎么哄诱,都是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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