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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终于停下了。门开后出现的是一条与底搂相同的玻璃通道。音乐声若有若无。女郎在前面引路。转折了两次后,我们走到了一扇银色的金属门前。金属门上面刻有";INRI";这四个字母。有音乐声从门里的世界传出。(注:INRI,Iesus Nazarenus Rex Iudaeorum的缩写。耶稣的十字架圣像上通常会有这四个字母。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时,罗马士兵在他头上方放了一块牌子,上面用亚兰文、拉丁文和希腊文写着:拿撒勒人耶稣,犹太人的王。)
女郎打开门。
";就是这里。";
我走进房间。她没有跟进来。门从外面关上了。
房间如同教室一般大小。同样是玻璃的天地,正对我的是一整面透明的玻璃墙,可以鸟瞰大地,见识飞机上才能看见的地表景色。从空景来看,这个房间大概位于大厦的顶层。一张大如乒乓球台的办公桌位于房间中央的位置。办公桌后有一张庞大的黑色靠椅。靠椅侧对我而面对着一面电视墙。电视墙上有九个屏幕。每个屏幕都播放着不同内容。
屏幕上有联合国投票决议的场面,有瘦骨嶙峋的非洲饥民垂死的场面,有影片《飘》里著名的亚特兰大大火场面,有足球比赛结束后球迷骚乱的场面,有非洲小国政变时流血的场面,有二战记录片里德国坦克碾压成堆尸体的场面,有证券交易所里人们繁忙交易的场面,有核弹把城市化为废墟的场面,有协和广场上被断头的成堆尸体的场面,有斯大林在红场检阅苏联军队的场面,有巴勒斯坦人向以色列军车投掷汽油弹的场面,有洛山矶黑人反种族歧视游行的场面,有犹太人沉默地走向毒气室的场面,有美国导弹轰炸平民房屋的场面,有亚洲经济危机时商人自杀的场面,有巴黎地铁工人罢工的场面,有戴红袖章的人狂热呼喊口号的场面,有死刑犯被执行电刑时的场面,有街头毒贩兜售毒品的场面,也有耶稣头戴棘冠背负十字架的场面。
这些场面只有一个共同之处。它们都没有丝毫声音。房间里只有瓦格纳的音乐在回旋不止。
《帕西法尔》。
一曲结束,音乐消失,所有屏幕上的画面也同时变为空白。房间瞬间陷入无可逃避的绝望寂静里。
靠椅的正面慢慢地转向了我。我这才看见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像是人的物体。
这个人仿佛是由银白色的金属打造而成,浑身都闪烁着银色的光泽。初看第一眼我以为他身上涂了一层银色的涂料,仔细打量后才知道不是。这个人三十岁出头,穿银黑色的手工制西服,西服里面是白得耀眼的衬衫,戴银蓝色的领带,领带上别银色领针。他的头发银灰,肤色银白,面容如白银雕像一样栩栩如生,仿佛只要他愿意就可以显现各种表情。但他最特别的地方既不是肤色也不是面容,而是那双眼睛。眼白像象牙一样洁白,眼珠却像盲人一样是灰色的,而且没有瞳孔。细看之下我才发觉这双眼睛并非没有瞳孔。瞳孔位于眼珠正中,但已凝缩成针尖大小。这双眼睛给人以异常强烈的震撼感,因为眼睛所显现的并非是思想或情感,而是这个世界的现实,沙漠里成堆白骨和海上处处礁石的现实。
无论从相貌和是从气质来说,眼前这个人都绝对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他无疑是现代社会的精英。占据着社会生物链顶层位置的精英。
片刻后,白银雕像的面容出现了小小的变化。
";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问题。也许莎士比亚先生的这句著名台词来作为见面的开场白最合适不过了。";他微微一笑,不急不缓地说,";我先介绍一下自己。我是荷蒙库鲁斯,H·A·D公司现任首席执行官。";(注:Homuncilus,中世纪西方炼金术士给他们妄图用人工方式制造的人所取的名字。这种人造人有思想却无实体。)
";你好,荷蒙库鲁斯先生。我叫徐可雅。";
";我听说你要见我。不过我好像并不认识你,徐先生。你为什么要见我呢?";
";是这样的,";我说,";我希望能够借阅贵公司资料库里的一份资料。";
";你想借阅的是什么资料?";
";音乐的资料。";我停顿了一下,";准确的说,是恶魔奏鸣曲的资料。";
听到恶魔奏鸣曲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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