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3/4 页)
心下岗,这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不用担心考试和下岗的职业。他想,得有点儿专业牧人的样子,譬如对鞭子,就应该像、像、像人民解放军对待自己的钢枪那样,他这么想着便觉得自己和自己手里的鞭子都神圣起来,于是两只手紧紧地抓住鞭梃斜在胸前、使劲地摇了摇,好像那真是解放军手里的钢枪。 他把鞭子搭上肩头时,在离他家非常遥远的东方,火红火红的朝霞已经等他老半天了。长时间坚持笑眯眯的面容,让霞光感到累,抑或于无聊中和飘荡游弋在面前的晨雾搭起讪来。 春才“哗啦”一声拉开门栓,“吱咕”一声拉开门,正开小差和晨雾闲扯的朝霞吓得惊慌失措,再充满激情撒娇般扑在他身上。 春才并不理会它,站在院子中央,拿着那杆戴红缨的鞭子向后挥舞,再猛向下甩,鞭梢像条小龙在空中摇摆飞舞,“啪”一声嘹亮脆响扩散开去,羊听见这声音就知道“领导”起来了,赶紧站起来。其实,在他开门时大部分羊们就起来了,在听见鞭响才起来的肯定是羊群中的懒惰者——这时,天边朝霞都对他在羊群中的绝对权威深感佩服! 今天,他照例想到那时和那梃戴红缨的羊鞭,还有那嘹亮的脆响。甚至,他还轻轻模仿了那甩鞭子的潇洒动作——霍辛来了,一进门就看见他脸色不好,“咋啦?老板。”霍辛问。    
钱是垫脚的石头(3)
“生闷气呗!”他说。 “生啥气呀——天生生得好脾气,人家生气你莫气,人家与你生大气,你对人家挺和气,你和人家大生气,气坏了身体害自己。”霍辛说完,春才哈哈大笑起来,老婆斜巴着眼剜了霍辛几眼,到里屋去了。 “走吧,喝两盅去,有件好事呢!”霍辛说。 “啥好事,你干好事?那鸡都会尿了。”春才嘴这么说着,心里已经有点想出去逛逛了。毕竟那时还没有发生“柯西亚酒店”那件事,春才也还没有戒酒,那时连车都没买呢! 他们来到街上,霍辛说“打的吧。” 春才说:“打个鸟的。老打的那有那么多钱?” “真是越富越抠门儿,抠下腚眼子还要嗍嗍指头,打的十块钱就穷了?”霍辛说。 “十块钱就不是钱啦?!”春才说。 “我没说十块钱不是钱,关键是今天如果和那人说好了,就永远不用打的了。”霍辛很神秘地对他说。 “什么、什么?永远不用打的?跟谁说好?”春才疑神疑鬼地问。 “我一个南方来的朋友,人家已经等我们啦!”说着霍辛就拦了一辆从前方驶来的的士。 车到了格陵格酒店,霍辛引他直接上了三楼贵宾厅,厅里一张大桌子,靠墙的沙发上坐着四个人,两男两女。两男人都四十六七岁的样子,两女人大约二十出点头。两男人个头相仿却一胖一瘦,两女人一高一矮而胖瘦相像。他们看见春才和霍辛进来,赶紧站起身,用笑盈盈的眼光看着他和霍辛。 双方到近前握手,跟接见外宾似的,“这是我的老板,郭春才郭总经理。”霍辛用左手指着春才对他们说,看得出主要是对那两个男人说,春才先握住胖子的手,霍辛把他介绍给春才说,“这是邝总,我多年的老朋友,”那人就笑了,一笑就露出几颗金灿灿的金牙,“我叫邝伟耸(雄),英耸的耸,”这人一口电视里边广东坏人口音,不过春才还听出来了,他叫邝伟雄,英雄的雄。 他又握住瘦子的手,“介(这)细我的好朋友啦,他细(是)马来西亚罚(华)侨,木先生。搞教意(育)的。”那个胖子用他那半生不熟的普通话介绍道。那人脸上的笑意更生动起来,看样子准备开口说话,春才想:他妈的广东人话都说得那么困难,这马来西亚鸟就更不会说人话了。“我祖籍福建,后来移民到那边,”谁会想到那人一开普通话纯正得像电视节目主持人,只是有一点点儿米老鼠和唐老鸭的味道,不知是不是他故意装的。 两个女人始终笑眯眯站着,好像笑在她们脸上是一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是一种极其廉价还免税的商品。春才想,农村女人如果一直没完没了地笑,肯定会被人说成不正经的,所以他没有和她们握手。何况霍辛说过与女人握手要人家先伸手出来方可以握,他只是看了看那两个漂亮女人,抛了些善意的笑给她们。她们也点了点头,大家便不约而同地坐上了席。 “邝总,你有辆九成新的奔驰车想处理,是吗?”霍辛引了这个话题,他说完看看那个邝总。 “细(是)介(这)样的啦,我那部车挤(子)呢才用了一年,又没怎么开,车况顶好顶好的啦,我想换一台‘法拉利’跑车。”说到这儿他指了指那个马来西亚人,“他机(知)道的啦,我的六部车不细(是)轿车就细(是)越野车。”他又用眼神看了看他身边那个高个子女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