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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骑虎难下了,李世民实在是郁闷,本来朕只是这么随口一说,就等着你们劝阻一番给朕个台阶下,然后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哪知你们今天竟然转了性了?这可如何是好?
其实不是没有大臣想到过要劝阻,但人都有私心,心中小算盘一打,人人几乎都在寻思,若是能让陛下开了先河,给有功之人都赐下铁券,那自己以后只须安心做事,得了铁券也不是没可能,那样至少,新帝登基后,只要自家老实,不犯下那铁券不赦的谋反之罪,自家老小首先就没了性命之忧。也罢,就便宜了王二郎罢,若要不便宜他,自己也没可能有机会拿到铁券。
列位,你道是铁券有那么好得的?李世民登基至今,也只有程知节,秦琼及李靖李尚书得了铁券,连尉迟敬德和长孙无忌都没有,可见这铁券的条件实在是苛刻,可以说比之于后世的彩票特等级奖还要难上百倍。可人就是这么怪,明明知道中的概率是微乎其微,但总都是存了侥幸心理,幻想着有朝一日大馅饼掉到自几头上。
李世民又没学过心理学,再说了,这时候有心理学这么一说么?当然也就不大明白群臣现在心中所想。
李世民心中这个恨啊,顿时急火攻心,头脑一热,大喝道:“拟旨!”
旁边早有秘书郎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不怪秘书郎这么积极,他心想,某一个从六品上的秘书郎,怎么地起点也比你一个白身的王二郎高罢?即便你今日得了大赏,能有个流外二等的典客也就不错了,更不用说陛下说赏又没说赏你个官或爵,若是赏银钱什么的,你王二郎能和某家比么?某家身为秘书郎,可以说天天陪伴在陛下身边,近水楼台先得月,立功机会那可是比你多多了,陛下都能许给你未来,难道某家就没这个才能?鬼才信呢,要没才能,能做上这秘书郎么?别看秘书郎只是从六品上,但许多中层官员见了秘书郎那也是要笑眯眯的主动打招呼,皇上的秘书啊,谁敢不敬?
秘书郎之所以猜测王况最高只能得个流外二等的典客,那是因为自晋隋来一直到本朝,若是无家族在后做靠山,一个白身想要当官,必定是要从流外做起,当然匠官是例外,可看这王二郎所为,做匠官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能按部就班的从流外做起,流外九等里,也就只有个流外二等的典客署典客适合王况(典客署类似于后世的智囊团,典客就是智囊团成员,但典客署这个智囊团不是高级智囊团,而是类似试用期的智囊团,所以品级不高,属于低级散官的一种,里面包罗了各种各样的不同人才,有许多明经科中了的通常都会被派到这里蹲上三两年考察考察,要是试用期过了合格了,那就是入品了,有从九品下的将仕郎,从九品上的文林郎,正九品下的登仕郎等等一直到从一品的开府仪同三司,当然从一品的散官是少之又少,而且通常都是由低一品的实职官兼任,就比如现在的长孙相公,官拜尚书右仆射,正二品,但也兼着开府仪同三司,统领天下散官。)
哪里知道李世民开始念的制式文章还好,但随后念的话让秘书郎一下就呆得忘了书写,还是身边的起居郎捅了捅他,他才收起心神,满含嫉妒的记录了下来。
“制曰:……,今有建安王况,上体天恩,下察民情,屡献利国利民之策,虽其年少,然不贪不矫,赤子之心可昭之于天下,今封王况为宣德郎,仪同诸司史,赏上等良田百亩,由建安县划拨,另赏绢十匹,丝五匹,良马一双,金百两。钦此!”李世民念完,不等阶下众臣反应过来,又喝:“请玺!”
一边的当值黄门连忙恭恭敬敬的将龙案上的玉玺在朱砂中按了一下,双手捧着递给李世民。
“陛下,不能啊!”总算有人反应了过来,是魏佂魏老头,但是为时已晚,那方玉玺早就被李世民在拟好的圣旨上摁了下去。
按好玉玺,李世民解气的睥睨着阶下目瞪口呆的各位大臣,呼的总算是把胸中憋了许久的一口气给呼了出来。朕让你们不给台阶下!?你们不给朕台阶下,朕也就不给你们台阶下,彼此两清了。
见玉玺已盖,众臣情知此事再无挽回余地,即便再劝也是白搭,就不再开口,倒是心中暗暗的羡慕起王况来,这个王二郎,怎地就如此的好运,平白的从一白身一跃就成了正七品下的宣德郎,若只是个宣德郎那还罢了,那只是个散官,没半点实权,但最最关键的是仪同司史啊,那意味着王二郎可以有自己的私兵,可以随意的给别人开路引,可以随意的广收门客,从而给那些不法之徒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