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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是谁?是林明,王家二郎现在就住在林府,能说这个将军柜里没有王二郎的影子?还有番薯,也是从建安来,这就不由得长孙无忌有了遐想。自己切莫为了一个旁支不成器的小子而被天下人耻笑啊。
众臣们的议论声逐渐的小了下来,只有蒲熙亮是站在那见皇上没啃声,整个殿里除了宦官,就剩他一个站着的,很是显得突兀,不过也正好是他站着显眼,众臣们才醒悟这还杵着个人的事情没处理完呢,才慢慢安静下来,不然还不知道要议论到什么时候。
其实这中间蒲熙亮不是没辩解过自己送给王况的黄玉不是一般的黄玉,只是殿中人声嘈杂,蒲熙亮说话声又不敢太大,李世民只见到他嘴皮动了动,还以为他是心有愧疚,而众臣们又急于讨论消化刚刚的震撼,竟然没一人听到他说什么。否则真被李世民听清了,一时间兴起,要王况把那黄玉拿来瞧瞧,王况就该郁闷了,以李世民在书画上的鉴赏能力,岂能看不出来田黄是最适合用来刻印章的石头?即便李世民看不出,殿中可有不少书画名家,肯定总有能看出来的。
蒲熙亮最终还是没有再重复辩解黄玉的不同,他也想清楚了,这回自己无论如何,至少赏赐是没跑的了,以陛下的大方,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了亏去,毕竟自己用黄玉换水车,归根到底还是为国家为天子着想的。罢了,罢了,自己以后差人去关外再寻就是了,有一块就肯定有第二块,不可能是绝无仅有的。
殿中话语虽然小了下去,但还是有意犹未尽讨论着的,还是唐俭老成,见长孙无忌坐那不吭声,就大声的咳嗽了一声,众人这才彻底的安静下来。
唐俭在座位上欠了欠身,手抱笏板,难得的朗声道:“陛下,老臣记得前年的将军柜和去年建安献上的番薯也是这王二郎的手笔。”老家伙跟着李老二父子时间太长了,李老二做个动作他就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这陛下接连抛出两个重大消息,那还用问,肯定是要为那个王家二郎造下势了,再看看长孙无忌冷着脸坐那有点尴尬的样子,他心里就乐开了花:臭老酸,你也有今天。今天陛下肯定是冲你来的了。于是他也很是乐意再在火上浇一瓢的油进去。
臭老酸一直是武官们私下里叫长孙无忌的,而文官通常都叫长孙无忌为相公,但唐俭不同,打太原起兵时就跟在李家父子的帐中,和武官们是熟得不能再熟,而且他自己也曾领兵过,早已经和武官们打成了一片,因此他可以算是文官中和武官关系最好的一个了,所以经常是随了武官们的叫法,甚至有时候还当面叫臭老酸,耐何他资格也够老,长孙无忌也拿他没点办法,只好随他去叫。
李世民很是满意唐俭的反应,看来茂约还没老么,还可以再干个十年八年的。程知节和尉迟敬德那脸上的得意就别提了,他们并不全是为王况高兴,说实话,要不是架不住自家小子的哀求,要不是见这两三个月来,自家小子跟着王况厮混后就很少惹事让他们安生不少的分上,他们还不大愿意出这个头。现在看到长孙无忌吃憋,那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如同六月天里吃下个大冰块,从头爽快到脚。
李世民见已经轰炸得差不多了,再轰炸下去也没东西可拿出来了,就清了清嗓子:“朕昨日听说蒲熙亮仅用了一块黄玉就换得了水车,觉着王家二郎未免吃亏了点,就着人送去一个杯子,可王二郎却言道,杯子太贵重,不敢受。”
“什么?连陛下送去的东西也敢不要?陛下,臣要参这王二郎一本。”御史台的郎中侍郎们一听来劲了,好啊,这下有活干了,省得你们这帮家伙老说御史台的人成天不干活,这皇上赏的东西都敢不要,这是大罪啊。
“退一边去,王二郎无官无爵,一介白身,尔等凭什么参他!?”坐长孙无忌下首两位的一个胖老头发话了,几个冲上来的御史一听,对啊,人家一介白身,某凭什么参他?一下就都跟霜打了似的蔫了,悻悻的退了回去。御史台只能参有官有爵的,就类似后世的监察局一般。所以胖老头一说话,他们就没招了。
“呵呵,玄成兄,某家怎么今天就看你这么顺眼呢?”尉迟敬德哈哈一笑,冲那胖老头笑了笑,“改天去某家吃酒去?不瞒你说,某家小子和那王家二郎倒颇有些交情,到时候请王家二郎来,整治几个小酒菜如何?”
“某生受不起,免了!”胖老头正是魏征,平日里尉迟敬德总是对他吹胡子瞪眼的,自然对尉迟敬德好感缺缺。
“尔等恐怕不知道王二郎为何不敢受此杯罢?”李世民一招手,就有宦官捧了个铺着红缎的托盘上来,上面摆放着一个白色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