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1/4 页)
当萧段正要上前去扶冷月澜时,朱逢时忽然神色一凛,出手快如闪电,一只手捏住冷月澜的下颔,另一只手把一粒药丸塞入冷月澜口中。那药丸入口即化,很快便和着口中的鲜血滑入喉间,冷月澜又被鲜血呛得剧咳,一张俊脸苍白如纸。
萧段神色骤变,立刻上前挥开朱逢时的手,顺势抱住冷月澜,急问道:“你给他吃了什么?”
朱逢时迎风而立,不惊不惧,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毒药。”
萧段抱着冷月澜的手一紧,他感觉到冷月澜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眉宇紧蹙,似在忍受极大的痛苦,他心如刀绞,望向朱逢时的目光愈加冷冽:“解药呢?”
朱逢时坦然承受萧段迫人的目光,说道:“没有解药。”
萧段全身一颤,随即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道:“我再说一次,给我解药。”
朱逢时看到萧段那倔强又惶恐的模样,心里有点不忍,他轻叹一声,说道:“此毒才刚研制而成,没有解药。”
萧段听罢,毫不犹豫地摸索腰间的匕首,想取血为冷月澜解毒。朱逢时见状,立刻说道:“此毒专门为他而制,药引便是您的血,所以……您的血解不了。”
萧段摸索匕首的动作一顿,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朱逢时,他动了动嘴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朱逢时从袖袋里取出一个瓷瓶,递到萧段面前,说道:“此毒名叫诛心,逢月圆之夜毒发,毒发时如被万蚁啃咬,但若服了这种保心丹便可暂时压制毒性,你逢初一十五毒发时给他服一颗,只要定时服药,他不会有事。”
冷月澜在萧段心中有多重要,朱逢时很清楚,所以制造此毒时,他不敢做绝,唯恐造成他和萧段之间永远无法弥补的裂痕。就连制造此毒,也是他经过千番思量之后才行动的。冷月澜虽然是个潜在的威胁,但倘若杀了,造成的后果是他无法承受的。
萧段着急地接过药瓶,倒了一粒送入冷月澜口中,待冷月澜把保心丹咽下,他迫不及待地问道:“好点了吗?”
冷月澜紧蹙的眉宇渐渐松开,但却无力回答,一张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窝在萧段胸前,身体冷如冰。
萧段心里悔恨交加,轻抚一下冷月澜的脸,目光又转向朱逢时,眸中的温柔都化作寒冰,语气森然:“倘若没有保心丹又会如何?”
朱逢时站在萧段面前,如孤松独立,声音毫无起伏:“倘若没有保心丹,他毒发时会一次比一次痛苦,就算他能熬过去,一年之后也会毒发身亡。”
萧段一颗惶然的心如坠寒冰,整个身体僵如石头,嘴唇颤得厉害,唯有抱着冷月澜的力道不减分毫。
朱逢时认识萧段多年,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一时之间竟有些不忍,他生硬地安抚道:“只要他安分,那便不会有事。”
就在此时,冷月澜一阵剧咳,温热的鲜血沿着唇边滑落,竟止不住。萧段大骇,立刻抱起冷月澜冲进木屋,小心翼翼地放在榻上,又找了几颗救命的丹药,惶然地塞进冷月澜口中,然后为他运功疗伤。
躲在屋内的萧月魄早已把刚才的事情看进眼里,此时见萧段抱着冷月澜冲进来,立刻跟到榻边,着急地问道:“大哥,他怎么样了?”
萧段根本无暇理会萧月魄,他的一颗心全悬在冷月澜身上,他让冷月澜坐好,动作俐落地为冷月澜打通经脉。
朱逢时手里拿着一个信封,缓缓走进来,他轻拍一下萧月魄的头,说道:“公子要为殿下疗伤,您别打拢他。”
萧月魄虽然只有十一岁,却比一般的孩子早熟,他听到“殿下”二字时双眸一闪,目光定定地落在冷月澜那张冠绝天下的俊美脸庞上,少顷才问道:“难道他就是熙王?”
朱逢时闻言点头,随即说道:“公子和熙王需要洗沐,麻烦小公子去烧一桶热水来。”
“好。””萧月魄好奇地再看了一眼萧段和冷月澜,然后跑了出去。
朱逢时握着冷筠的那封密旨,静立在榻沿。
少顷,冷月澜那灰白的脸色渐渐恢复,唇边的鲜血也止住,但萧段却脸色苍白,连运功的手都有些颤。朱逢时见状皱眉,说道:“公子,您已不宜再运功了,不如由属下来吧!”
萧段却不为所动,一双苍白的唇抿得紧紧的,他汗如雨下,显然已后力不继。
朱逢时无奈地道:“公子,倘若您倒下了,谁照顾熙王?”
萧段全身一震,却不肯停下动作,直至一直双目紧闭的冷月澜低低地叫了一声:“萧段,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