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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的打算,他本来以为自己永远不去了,永远不见郭松龄、婉婉和这里认识的一切人了,但是现在情形一下子改变了,他还是可以像以往一样在郭松龄的崇敬和信任里生活。他本来想说,我马上来,但是一转念,签这么大的合同多半要见到陈投币,自己没有时间装扮得使他认不出来了,如果被认出来了才难堪呢,而且生意也可能会完了的。“我感冒了,正在住院呢,”他说,“在打点滴呢,今天可能出不来了。你叫娟娟一起去吧。这不过是一个形式,一切过程都按对方安排好的作。”
郭松龄答应了,叫他好好养病。郁青挂了电话,往沙发上重重地坐下来。不管怎么说,总算成功了,郁青被胜利的喜悦冲荡得浑身发烫。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了,胡思乱想了一通,感觉到饿了,看看时间,已经十二点钟了。他打开电视,电视台正在播放新闻:“本台报道,在今天上午八点召开的国有企业2005年展望会上,连副书记强调了企业法制建设的重要性……”画面上是连副书记讲话的特写:四十多岁年纪,圆润的脸庞,额上几条浅浅的皱纹。她没有化妆,也没有戴任何首饰,也没有穿那一件虎皮大衣,但是郁青一眼就认出她来了,正是十多小时以前从他的这一间房间里走出去的那个女人,原来她的墨镜、假发都是为了掩盖自己,好不叫人认出来的。郁青想,真的是上天在成全自己,昨天晚上偏偏就把她遇上了。不过上天也太残酷了些,一次次的失败,都把郁青折磨得痛不欲生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郭松龄、郁青鹤松龄公司的所有员工都忙得焦头烂额。人手不够了,他们又在社会上招聘了一批职工。郭松龄回家往往很晚,但是总是显得很兴奋,有时候也和婉婉说几句话。
这天晚上,郭松龄回家以后,见到婉婉还没有睡觉,邓红菱正在看一部最新的古装电视剧。
郭松龄坐下来,沉默了一会儿,说:“公司钱不够了,缺口很大,贷不到那么多款,我已经把这里的房子卖掉了。
婉婉好像没有听见一样,默不作声。自从离婚以后,她从来不主动找谁说一句话,一天到晚呆在家里。倒是邓红菱觉得惊奇,她说:“房子,你说把这个别墅卖掉了?”
“是的,”郭松龄点点头,转脸对婉婉说,“你的房子已经买好了,房产证还没有办过来,偏偏遇上了一点纠纷,现在住不进去。我叫郁青给你租了房子,你搬过去暂时住着。这屋里的东西,你喜欢什么都搬过去。”
邓红菱担心地看着婉婉。婉婉冷着脸谁也不理,一会儿站起来“啪”地关了电视,一阵风一样地走进自己的卧室去了。
第二天,郁青找来了搬家公司,问明了婉婉的意思之后,把家里的东西装了辆大车,运到新租的房子去。这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有一间厨房,另外一间书房也被改造成了厨房,以适合于两个人合租。房子里已经住了一个女人,但是她没有什么家具,共用的客厅里是空荡荡的。郁青没有随车跟来,婉婉也不理。搬家公司的一个工头指挥着,把东西摆放了个井井有条。搬家工人走了以后,婉婉关上卧室门,伏床哭了一个下午。她从现在起开始独立生活了,可是她什么都不会做。和她同租一套房子的是一个二十二岁的湖南姑娘,名叫祝叶青,她活泼热情,经常帮助婉婉,两人不久就在同一个锅里做饭吃了。祝叶青晚上上班,白天睡觉,婉婉慢慢也学会了这种黑白颠倒的生活方式,白天睡觉,晚上通宵上网。祝叶青经常去外面租了黄色影碟回来,放进婉婉的DVD,拉了婉婉一起看,看得婉婉浮想联翩。过了一些日子,婉婉渐渐又感觉寂寞了,想念起“岳家军”来。祝叶青也怂恿她去把狗弄来,好调剂生活。婉婉想,“岳家军”一定被郭松龄带去了,可是她不知道郭松龄搬到了哪儿。她也怕去找他,怕打他的电话,因为她对不起他。她决定去找郁青,一则叫他弄回“岳家军”,二则他们之间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说清楚,比如肚子里的孩子,这些都要有一个交涉。
婉婉想来,星期六郁青一定在家。她找到了郁青在木螺村的房子,看见门开着的。她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些紧张起来,畏畏缩缩地往里面一探看,没有见到郁青,却见到一个女孩子,她是邓红菱。邓红菱也看见她了,急忙迎了出来,“婉婉姐!”她说。
见到邓红菱,婉婉有一种说不清楚的亲近感。“你怎么会在这儿?——郁青呢?”她问。
“他上班去了,”邓红菱回答了后一个问题。
“今天不是星期六吗?”
“他现在是公司的副总了,不分白天黑夜的都在忙呢,更别说什么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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