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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隐藏,不需要躲避。他给这个远离人群的家庭带来过灾难,与这个家庭的命运紧密相联。
“保安队?老天爷,你好大的胆子啊。”李德民惊奇地说。张拴龙不在是逃亡者,他的衣着和言语里透着叛逆者和造反者的神情,透着置生命于度外的果敢。“胆子不大不行啊。保安队追捕我,我无处可去,不从他们手里弄枪我就没活路。只有夺了枪,说不定还能找一条活路。”张拴龙把枪从肩膀上拿下来,用袖子擦了擦枪管,跟着李德民走进窑洞。“你这样做,家里人咋办?”李德民担心的问。“家里哪里还有人啊!”张拴龙心底里升腾起不可铭状的愤怒,“家里早没有人了。”“啊?你妈和玉龙哪里去了?”李德民非常吃惊。“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我妈一个人躲在叔叔家里。”张拴龙习惯性地看看了院子,看了看窑洞,“保安队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他们好过。”“你打算咋办?”李德民不希望张拴龙造反。“我听说游击队就在子午岭。我要找游击队,要参加游击队,和游击队一起干。”张拴龙从粮食囤上取下一块破布,坐在炕沿上细心地擦着枪支。“你有两把枪?”看见张拴龙从怀里掏出手枪,李德民更加吃惊,“你哪里来这么小的东西?这也能杀人?”“都是从保安队抢来的。这只手枪是赵维民的,你见过。长枪是保安队哨兵的。”张拴龙轻松地说。
“你还真有两下子,每次都能弄一把枪……这么说,你去十次,能弄十把枪了?”李德民天真地说。张拴龙不顾一切的情绪感染了他。“帐不能那样算。我不能再去保安队了。他们肯定有防备。再去保安队,弄不好就把自己赔进去了。保安队人多,如果他们有防备,我去了跟送死没有区别。”张拴龙笑着说。“保安队肯定害怕了。”李德民很开心。他觉得外甥给他出了气,报了仇。“害怕倒不一定,有了防备是肯定的。尤其是崔长生。我找了他很多天,连人影也没有找见。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张拴龙把枪擦干净,找了一些干净的麦草,把枪精心包裹起来,放进挨着土炕的囤下面,站在地上看了看,才放心地坐下来,对李德民笑着说:“千万不能对拴柱和拴贵说,也不要挪动地方。挪了地方,万一要用,找不到就麻搭了。”“放在囤下面不方便,不如放在门背后方便。”李德民看着自己的窑洞。“门背后容易被别人发现。不到万不得已,我不用它。有这一个就足够了。”张拴龙把手枪给李德民看了看,重新塞进怀里。
张拴龙留在柳条沟,农忙季节帮助李德民耕耘,农闲时外出寻找游击队。他听到过各种各样有关游击队的消息,找到过游击队的踪迹,却没有找到游击队。他被道听途说的消息左右着,在深山老林里转悠,在平原上奔波,在川地中追赶。
“我听人说,游击队在照金,还成立了政府。你要不要去看一看?”李德民赶集回来,把张拴龙悄悄叫到院墙外面。张拴龙寻找游击队的急迫心情让李德民非常不安,担心张拴龙在柳条沟被憋坏,担心张拴龙被保安队发现。他利用外出的机会暗中帮助张拴龙打听游击队去向。张拴龙是政府通缉的罪犯,是保安队追扑的凶手,如果张拴龙被抓住,肯定不会有好结果。李德民期望张拴龙早日实现梦想。“消息确切吗?”张拴龙放下铁锨,急迫地看着李德民。“我听很多人议论。具体情况不敢肯定……好像游击队的人很多,有军队,有政府,还有根据地。他们也不叫游击队,叫红军。”李德民试探地说,“我是听人说的,不敢确定。你想一想,自己拿主意。”“照金在哪里,你知道吗?”张拴龙问。“听人说过,好像在东边。”李德民越说越没有底气。“东边?有多远啊?”张拴龙自言自语。“要不,你先去看一看!或许能找到。要不就等一等再说?”李德民说。“我今天就去。是真是假,只有到了那里才能知道。”张拴龙迫不及待地说。张拴龙跑进窑洞,把藏在囤下面的枪拿出来,精心擦了一遍,把剩余的两颗子弹装进手枪里。
张拴龙抗着枪连夜向东走去。在寻找游击队的日子里他跑遍了柳条沟每一座山,熟悉了柳条沟每一座山脉,熟悉了深山中为数不多的猎人。他要去投奔游击队,一时一刻也不想耽误。在猎人帮助下,张拴龙弄清了照金的位置,不顾一切地向目标奔去。他忘记了路途遥远,忘记了环境恶劣,努力向前走着。百十里山路不是困难,茂密的树木和荆棘不是障碍,急迫地心折磨着他,催促着他,狠不得长出翅膀,飞到他要去的地方,加入他期望加入的队伍。
初秋的艳阳照耀着危机四伏的山林,除却偶尔进出的猎人以外,没有人愿意出入深山老林。张拴龙放心地把枪提在手里,沿着山脊急迫地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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