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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好俊的银驹已策至他身边,顿下马蹄。
银驹背上是一名白衣女子,面若粉芙,如瀑的乌丝只随意用一柄牛角小梳往后轻拢,露出晶莹秀额。
“没想到刚进城,就在这儿遇见了,永澜哥哥。”她唤得好轻,轻到几已教周遭的吵嚷淹没,却依然漾出浓浓的欢愉,那眉、那眸、那唇,柔且清净,婉转自持。
年永澜先是一怔,峻颜顿时柔化,瞬也不瞬地凝视着银驹上的姑娘,缓缓地,他薄唇终是扬起了笑弧。
姚娇娇亦是一怔,方寸猛地绷紧,她唇微张,眸光来回在他们两人身上穿梭……
好雅的姑娘呵……她下意识抬手压在胸口,欲减去那份突来的不适,脸颊热热的,喉间却漫出一抹怪味,好酸,酸得呛人,呛得她眼睛发热,几要流泪……
永澜哥哥……那姑娘竟如此唤他?!
永澜哥哥?!
“我怕……永澜哥哥,别走、别走,我不要一个人……”
“宁芙儿乖,躲在这儿千万别出声,我把那些恶人引开,一会儿就来寻你,好不好?”
“你别去,这里好黑,我怕……我、我背好痛,永澜哥哥,我背好痛,你别丢下我一个……”
“别哭,你乖乖的,先忍着点儿,等年家和凤家的人赶到,咱们就安全了。你别哭、别怕,我会护着你的……嘘——那些人来了。”
猛地,年永澜浑身一震,双目陡睁。
梦中那张泪痕满布的幼弱小脸清晰可见,缓缓的,和眼前这张莹玉般的脸蛋合而为一,她俯视着他,眉宇间的惊惧已不复见,净是恬淡风情。
“临窗小睡,也不盖件薄袍,这春还有些寒呢。”凤宁芙柔声责备,手中摊开的暖袍已覆在他身上。
年永澜宁定心神,微微一笑,半卧在躺椅上的身躯已然坐直。“原想着几件事,不知怎地竟睡着了。”
素手为他端来一只瓷杯,里头泛着澄黄茶香。年永澜轻声道谢,接来啜饮,跟着听见她言语——
“听守福说,昨夜,你和永劲哥哥让官府给请了去,耗了一整夜没回大宅,今早又赶到龙亭园教授太极,早、午饭也没好好用过,难怪要躺在这儿睡着了……永澜哥哥,你作了梦吗?”
啜饮的动作微顿,仍徐徐将一杯茶喝尽,他抬起头,笑得平静。
“没事的……对了,永舂族兄前些时候已从九江返回,他离家十年,原来一直躲在九江当教书先生。你见过他了吗?”
“嗯。这三日我住在祥兰堂姐那儿,永春哥哥来探望过几回,我们三人聊了许多。”凤宁芙没再追问他的梦境。
年、凤两家世代交好,此次,她是跟随海宁凤氏家族的叔伯们前来拜会,带来两车的贺礼,因七日后将是年家老太爷一百二十岁的寿辰,亦是年家太极第十九代掌门的正名大会。
年永澜点点头。“你多陪陪祥兰儿吧,有些事,她总藏在心底。”
她静凝苦男子的残容,眸光含意,片刻,她幽幽地问:“那你呢?永澜哥哥……你心底不也藏着许多事?”
“……为什么怎么问?”
她唇一抿。“能为什么?对你,我始终有份愧疚,怕你要怨着我。”
年永澜怔了怔。“你别胡思乱想。”
凤宁芙软软叹息,跟着,与他并肩坐在躺椅上,侧眸瞧他。“当年要不是因为我,你不会教人毁容,更不会被——”
“当年的事别再提,都过去了。”他截断她的话,语气轻哑,眉宇间忧郁淡浮。忽地,他牵唇,坦坦然地直视着她,“不是你的错。”
静默相凝了半晌,凤宁芙轻眨眼睫,回给他一抹柔净的微笑。
“永澜哥哥,我小时候送你的簪子还在吗?”
他颔首。“你要我立下誓言,得时时带在身边,我照做了。”说着,从怀里掏出小小方巾,里头裹着一根青玉簪。“你要讨回吗?”他着实不懂,当年小小年岁的她,为何硬将女儿家的玩意儿塞进他怀里?
凤宁芙忙掩嘴轻笑,美眸如波。“送你便是你的,岂有讨回之理?”略顿了顿,她敛下眼睫,轻笑转为轻叹,吐气如兰——
“永澜哥哥,其实……其实……我该嫁你为妻的,一直以为,我最终要嫁给你,一辈子待你好、一辈子服侍你,见你快活,我心里也才快活……”
“啊?”饶他性情恬静温淡,此际亦教她的话吓得张口无言。
她抬头瞧他,脸蛋嫣红,眸中有两汪丽水。
“你莫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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