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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兄好眼力!”这回,图松海并未面露得意之色,他困惑地使劲儿挠着胖胖的后脑勺,说:“我怎么就不记得安老弟你是在大将军王麾下任职哪?”安俊知道他此刻疑心未除,为进一步取得他的信任,只得吐露自己和十四贝子之间的关系:“十四贝子在藩邸时就是我的旧主。我又随他赴西北打仗。,抛开个人私情不说,他在西北安抚边疆,扫除叛军,整肃军队于国于民已是大功一件。现如今他落难于此,我来看望问安,岂不是理所应当?”“原来如此。”图松海轻轻拍着自己的大腿,沉吟着说。他看安俊气定神闲地坐着,一派丈夫气概,暗想:没想到,礼部那一群腐儒堆里还有这么个人物!
图松海满面油光,脸色微红,思量再三才开口说道:“我敬重安老弟这样重情念旧的人。我图松海也并非无情无义之徒,凭我和冯五爷过了命的交情,这个小忙我帮上一把也无妨。”安俊听他口风松动,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地。正要起身感谢,却听他话锋一转,说:“在下虚长你几岁,有句话却不得不说。今时不同往日,君子当相时而动。当年,图某人也在大将军王麾下效力。但当今圣上重用我,他就是我的恩主,其它一切概不再论!”安俊自然明白他话中之意,微笑着点点头,说:“受教了。”图松海满意地说:“既然如此,我也不耽搁功夫,二位就听我的信儿吧。”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安俊命燕生好生扶着,顺便吩咐道:“别忘了把给图大人的谢礼送到他府上。”图松海哈哈一笑,甩开燕生的手,道:“不劳兄弟费心,这点儿酒我倒不了!”
等燕生送客回来,安俊已喝了好几碗解酒茶。“想不到事情如此顺利。”燕生拍手笑道。“嗯,”安俊神情舒缓,说:“幸亏有你在,要不我早醉倒了。”“我看是他今天没尽全力!本来嘛,大家都不是酒色之徒,都醉了反倒不好再谈正事。”燕生也瞧出其中端倪,侃侃而谈。此时,安俊一拳重重地打在桌上,坚毅地说道:“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二十八)
图松海背扳着双手在甬道上踱来踱去。从里屋一直到大门外的几座牌楼,这个五进五出的大院子,他这个新上任的亲兵总管带已经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图松海摸着自己的大脑袋对着大门外若有所思:都说景山的风水不好。前明的崇祯帝就是在这里上吊自杀的。虽然说是有些晦气,但是我老图可不信这个邪!图松海自认是个面冷心黑的人,他在沙场上生死都不怕,做这么个官儿当然也有自己的一套。
永安亭内,诚亲王允祉正手持书卷,旁若无人地大声诵读,他远远地瞧见图松海手抚佩刀,悠闲自在地朝自己这边过来。允祉微微颔首,算是招呼过了。图松海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疾走几步便晃到前面去了,心中暗想:人们都说诚亲王的学问大。如今一看,果然不假,一天到晚地“吊书袋子”,倒是个省事儿的。图松海一面想着,一面又向前走了一段路。他经过左配殿时,殿门如往常一样紧紧地关闭着。自他上任以来,十四贝子一直深居简出,连身边人都不轻易露面。虽说他与胤祯曾有袍泽之情,但现如今双方身份有别,见面难免尴尬,倒不如避开的好。图松海皱着眉头,思忖了半天,突然想起那个叫桐春的小太监来。嗯,他应该是离十四贝子最近的人了。图松海嘴角边浮起一丝得意的笑容,心里头拿定了主意。
秋儿在后院儿里洗衣裳,桐春在一旁帮着她。整个院子里主子奴才上上下下几十来人的衣裳都由秋儿一人负责浆洗。宗人府又迟迟不肯加派人手过来,这可苦了她,桐春看不过去,只要自己有空闲,就跑过来帮忙。他们俩好不容易把最后一条床单拧干后晾起来,才发现由于浸泡在冷水里的时间太长,两人的十根手指都已冻得又红又肿。秋儿语气抱歉地对桐春说:“都是我拖累了你。赶明儿我要好好地谢你!”桐春摆摆手笑道:“跟我还说什么谢不谢的?咱们互相帮衬是应该的。”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外面有人高喊:“桐春快出来,图大人要亲自见你!”桐春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奔了出去。
亲兵总管带的办公地点就在整个寿皇殿的最后头。朝廷下令重修了一套办公用房,按一般衙门标准设计。自图松海来了之后,桐春还从没到这里来过。他一路上心里都战战兢兢地,一直嘀咕:“到底是什么事情?”
图松海给自己泡了一壶茶,顿时香味儿布满了整个房间。这是一间小小的密室,乃是为处理一些私密公务而设的。此刻,图松海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了桌上的一把银光闪闪的宝剑身上。一旁的主簿薛师弯下腰,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道:“大人能确定那姓安的行此机密之事与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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