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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搁下杯子,轻轻瞪她一眼,“工作几年我没有用过父母一分钱。”
“但是,有一个殷实温暖的家庭,至少会让人感到安全。”巧姐语气有点凄凉,“没有背景的女人非得比平常人多付出数倍,才有机会站稳脚跟。”说完一口气,“女人至要紧的是独立。”巧姐又继续她的铁人三项。
巧姐三十三岁就做到广告部经理,任务工作都喜欢揽上身,任凭多苦多累都要抗住。常常昼夜开弓地熬项目,通宵加班完毕,第二天穿好套装皮鞋,背上一大一小两个公事包,铿锵地走出去,在人前仍是一条好汉。
我望尘莫及。
第二天,气温便开始回暖。有春天的迹象了。
我早起便打车去江滩的新房。我曾想,某一天在阳光笼罩的阳台里,听爵士乐喝咖啡,膝头放一本《马波克村外》。对爱人说一句“我忽然爱上了里约”,他会意地笑,吻我额头。
但我从未想过要和我的男友于建峰一起在这样的情景中完成这样的浪漫。他是我的男友,但我在一切有关浪漫的细节里从不会想到他。天,我不过才二十六岁,已经不知如何与男友相处。很多人,一世无爱。真可怕。
新房子和家里的一样,远离地面几十层,宽敞明亮。阳台视野开阔,临江望去,看苍生如蝼蚁。
对岸有一排酒吧,清晨刚好能看见零落的红男绿女从里面出来,很小的影,即刻四散消失。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即使彼此曾在刚过去的几小时内跳贴身舞,甚至度过*。
我忽然想起那本熬夜三周完成的却又被枪毙了的剧本。呵,我真该写点都市*或者三角四角肥皂恋之类的故事。
但今天阳光大好。
我用带来的咖啡壶煮了一壶咖啡。父亲常挂在嘴边的,享受人生,时不我待。放在哪都是大道理。
半杯咖啡的时间,门铃响了。我搁下杯子去开门。
是一位高个子男人。灰色休闲西装,柔和的眼睛,俊朗的面孔透着英气,瞳孔深处似有星子在闪。这是似曾相识的一张脸。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四
“单伊?”他竟先开口。
我一怔,“你是徐衍之。”
他点点头笑,“好久不见。”
“是好多年不见。”我笑。
我让他进屋,给他倒上一杯咖啡。很多年不见,曾经的少年现在已经是一个挺拔俊朗的男人。但他没有变太多。只是眼神更加沉静和睿智,并且多了岁月沧桑的积淀。
我们礼节性地相互寒暄。原来他一个月前从法国回来,开了一间设计室,伙计老板通共只他一个。即便在法国多吃得开,回来也要从零打拼。人脉是至要紧的东西。
“没想到回国这么久没接到生意,第一笔生意竟是帮你做设计。”他说。
我又笑,“想必国内的生意比法国难做。”
“想必国内的设计师早已叫我这种伪海归自叹不如。”他微笑。
“你这话可揶揄了一船人。”
“你看现在还有谁像我这样穿西服配休闲鞋。”他玩笑地说,但声音仍然沉静。
我摇摇头,“没有谁穿西服配休闲鞋能好看。你算例外。”这是实话。他并不很精致,但好看,那种温和的好看。
他轻轻抬眉,嘴角上扬,“这顶大帽子戴得舒服。他们从来只说我不修边幅。”
他笑的时候,瞳孔更深。不修边幅却仍然气质上佳的男人,必定洒脱不羁,不会患得患失、纠结于因果利弊。叫人心服。
我又想起于建峰,常年的正统西装和金边框眼镜,俨然一个生意人。他可会像徐衍之这样,毫不在乎有没有生意做?不不,他已经是一个拥有一支小股票的生意人,股票下跌一分他会火急火燎。
我忽然滑稽起来,对徐衍之说,“我在庆幸,幸好你不是西装领带衣冠楚楚,否则会把我的房子设计成积木堆。”
“哦?”他有兴致地看着我,“那么你希望你的房子变成什么样子?罗马圆柱广场或是迪士尼城堡?”
“哈,”我呵呵大笑起来,“我不介意你把它弄成山寨茅屋。”
“那我自由发挥。”他眉梢微翘,“但总得听客户要求。”
我想了想说,“只阳台设计成咖啡馆露台,其他室内一切从简。”
“咖啡人生?”他朝我举一举手里的咖啡杯。
“艺术家常常敏感。”我点头笑,“但是老爸常常埋怨我不喝铁观音,却一味只喝洋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