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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
浅且宁急切地往浅影帝的方向跌撞而去,浅且越欲拉住他,却被用力甩开。
下一刻那白瓷药瓶便被浅影帝一扬手砸在地上,浅且宁只觉全世界失声,唯有那瓷瓶破碎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响,震得耳朵疼痛,心口疼痛。浅且宁愣愣地看着地上的碎片,脸色刷白,喃喃地道:“父皇,您的药摔了,怎么办……”像是失去重要的珍宝,神色哀哀地,看着父皇万年不变的冷然神色,泪便模糊了视线。
浅影帝静默地看着那少年眼眶里涌出滂沱的泪水,看着他一步步接近自己,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抓住自己的袖子,指节泛白——眼中有犹豫,却仍是狠狠推开了流泪的少年,语气比先前更冷:“浅且歌不是所谓妖孽,朕爱他,护他,宠他,不容你置喙。”
浅且宁所有的委屈终于爆发,撕破喉咙歇斯底里地大喊:“父皇!他是妖孽他是妖孽他是妖孽!不准爱他不准护他不准宠他!”
忽然之间,浅且宁猛地被踢飞,是一直隐于暗处的夜无。
浅且宁重重地撞在十步以外的柱子上,嘴角挂血,年轻的脸庞扭曲着,写满痛楚。
先前似乎陷入癫狂状态的浅且宁突然安静下来了,仰起头看着那依旧淡然坐着却始终高高在上的父皇,虔诚如十八年来的每一次仰望。十八年的光阴漫长,记忆深刻的不是狠命夜读时唯一陪伴的烛光,而是父皇那句单调地重复了许多次的“做得很好”。不期然想起周岁的抓周礼仪,大殿上站满了后宫妃嫔,朝廷大臣,他只傻乎乎地看着主位上冷漠的父皇,耽误了许多时间却什么也未选。仰望便是从那时起,至今仍然继续。父皇,父皇,宁儿那时真是没有想到,父皇是这样不可企及呢。
浅且宁这般想着,胸口蓦然疼痛,“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
抬头看去,满脸沟壑的左相正在冷笑。浅且宁心下了然,早该想到那奸滑的左相留他不得,然而何时中毒已无需探究,总是离不了一条死路,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父皇的药早已加在他的参茶里,父皇会好的,不会再受那妖孽的蛊惑了……
浅且宁浑身失力,已无法站起,眼睛望着父皇的方向,突然开口:“父皇,宁儿要死了哦,你抱抱宁儿好么?就抱一次宁儿,好么?”
浅影帝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瘫在地上,脸色苍白,眼睛却蓦然明亮的少年。静默许久,浅影帝语气淡然地道:“朕不抱你。可是你的愿望,朕会成全。”说着,嘴角扬起笑来。
在场的人都怔怔地看着那个从来都面无表情的帝王脸上那么可亲的笑容,看着他笑着,捧起案上的茶杯,一口饮尽杯中的参茶,又听见他说:“浅且宁,无论你对朕如何,此后朕不负你!”嘴角依旧有笑。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浅且宁说话都开始废力气。
浅影帝已不能再回答,口中溢出大口的鲜血。
浅且宁看得惊慌:“父皇……父皇你怎么了!”而后像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去看左相,左相奸笑的模样映在他蓦然睁大的瞳孔里。
一直默然的浅且越也开始惊慌起来,回过头去面对着他的外公,问道:“外公,是你?”
左相呵呵笑起,走到浅且宁身边,脚尖正正地踢在他的胸口,得意地道:“二殿下,这不是您的主意么……让皇上‘病’一些日子,传皇上旨意把太子罢免了,越儿便理所当然要继承木影国大统的……”
“不……不是!”浅且宁眼中一片愤然,“神师说了,我的血可以为父皇作药除蛊的……那是宁儿为父皇求的药,怎么可能是毒?!不可能!”
“虽然在此次事件中,二殿下确实计谋良多,倒真是可塑之才……可是,我的二殿下,神师是谁呢……哈哈,不过是老夫找来的一江湖术士罢了……什么妖孽蛊惑,全都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你是嫉妒七殿下受宠而已!”左相见到浅影帝中毒迹象愈加明显,笑得更为得意,又继续道:“二殿下可知夜烬?”
浅且宁浑身一震,浅影帝闻言也抬头看了左相一眼,眸中神色一沉。
——夜烬,天下无人不知的剧毒,无药可解,夜尽而亡。
“外公,你怎么可以用夜烬?!你答应过越儿不会对二弟下手,更不会杀死父皇的!”浅且越平日里便不是擅于谋划的人,此次事件的谋划完全出自于外公与二弟之手,依外公的话,他只需做好登位的准备即可——而如今事情已完全不是他所预料的那般……
左相瞪着浅且越,恨铁不成钢地怒道:“蠢儿!我如此尽心谋划还不是全都为你?你以为,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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