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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墙边,解开肩甲,容她额角抵在他的外臂上,雨水溅落在窗台上,拨弦儿似的,剌着他的脑子,很想开口问问她跟皇帝之间的传闻,又唯恐伤了她。拿她当玩意儿似的看待,把人带出宫,害得膝盖落了病根,这回又因为一条汗巾,命都险些丢了,算什么男人!她是栖身贵木的凤凰,不该是束在一方院落中,仰仗他脸色过活的奴才。
她呼吸浅浅起伏着,他揪拔着草席的边缘,心里也被拨弄地毛毛糙糙,想起多年前入宫参选皇子陪练那日,他下了校场,初次遇见她,仓促间缓膝行了一礼,被她拍着肩头,娇憨赞道:“箭似明月无虚,君似关张无畏。”
至此一语铭心,刻骨不忘。
即便是宫禁森严的紫禁城,也没有不透风的篱笆。
消息透进宁寿宫,太后正歪在椅子上修脚指甲,猛地坐直身,脚背被划烂一道血口,殿内众人顿时忙得人仰马翻,洗脚的宫女还没醒过神就被两名太监拖了出去。
李玉禄训斥道:“慌什么慌!病来疯!规矩都白学了?”
被他一喝,众人都稳下手脚,锦玉忙找来烧刀子和纱棉,把太后的脚捂在胸口,为她清洗伤口。
四格格急得直跺脚,“那玫贵人倚疯儿撒邪起来不要脸!驴烂肠她都敢请,又是扇巴掌,又是揪头发的,这不是糟毁人嘛!”
太后也气的不轻,“她这是火堆儿里头捡柴!眼时下,皇帝正在兴头上,哀家都不敢随意理会那人,偏她是个眼皮子浅的,良心让狗叼走了,使这么损狠奸坏的招子整人,这是往哀家脸上扇巴掌啊!以往竟不知道她是个这么损的!”
四格格道:“老佛爷别想她了,您赶紧发话把人给捞出来罢,再耗会子,人就凉了!”
太后心也凉了,冷静下来略忖量了下,眯眼道:“今儿还不能救她出来,宫里各处都下匙了,闹起来,消息就走漏了,先委屈她一晚上,明儿带哀家这儿来,那孩子心眼儿实诚,能听得进好话,仔细交待几句,能瞒一会儿是一会儿,皇帝外头事情还忙不完,不能再因着她劳心。”
四格格嘴直道:“您心疼我皇帝哥子,就活该旁人受苦受难吗?倘若挨了苔板子,晾着屁股歇两天,也就没事了,拿那畜生把人心里头作下毛病,我哥子什么眼神儿,您排这戏法儿迟早都得露馅儿。要这么办事,横竖是没有王法了。”
太后气急:“哀家的难处你何尝知道?人给你们灌什么油星儿了,一个个都向着她说话!是!哀家罪大恶极,都是哀家的错,值当你梗着脖子对着哀家犯冲。”
见她动气,众人惧惊,压着后颈,屏气不言声。
四格格动了动嘴,被她摆手打断:“吩咐下去,玫贵人禁足储秀宫,派人给她守劳了。”
李玉禄躬身应声嗻,领旨走了。
一旁静观的淑太妃赶紧出来和稀泥,“说着说着,怎么娘俩儿倒闹上了……”
活落,李玉禄又折身返了回来,呈上一只木匣:“回老佛爷,万岁爷的请安折。”
太后忙接过来看,“大晚上的,怎么这个时辰送折子?”须臾便露出难以琢磨的神情。
四格格耐不住问起来,太后半喜半忧地搭下手道:“圣驾回銮,行辕已经走到城外驿站,明儿一早就能回宫。你说这该怎么办罢?”
淑太妃也拿不出主意,复杂笑了下,劝道:“瞒是瞒不住了,干脆把话摆在台面儿上说,左右那汗巾是她手里头找着的,她自己也认了,横竖就一宫女,事情捅出来,宫里的规矩在那放着,总不能打马虎眼儿,装不知道罢?冤有头债有主,您还怕皇帝怪你不成?”
“我就怕他怪我,”太后沉下气,心里略略放宽了些道:“就罚人跪了那么一回,都好几天心里存着气,借口不上我这儿来,眼下闹这么一出,指不定还以为是我眼皮子底下容不得人。”
淑太妃道:“硬打软熟和,您就点头封她个位份,皇帝一高兴,还能跟你计较嘛!”
太后考虑了下,点头叹道:“这法子冒失,等应付过这茬儿,再说罢。”
小雨不眠,又紧紧下了一夜,太后彻夜没有阖眼,次日一早,眼下乌青,精神萎靡地从锦玉手里接过水烟袋道:“屋里闷得慌,把西窗打开透透气。”
淑太妃慌忙拦了,“这个时节贪爽可不行,没得吃了凉风白受罪。”
太后也不再争,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把诚皇贵妃晾在一旁,乱糟糟失了头绪,看这光景,她这儿的是非必不会少,正想着不如趁早辩白一番,便听门外宣唱说圣驾回銮,来请两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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