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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克己自制,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会有所进展。
翠山行心绪有些浮,总觉得静不太下来,一首曲子弹了一半便停,起身道:「我去外面走走。」
赤云染正琢磨着下一阶段该采取什么策略,闻言点点头,也没拦他。
翠山行抱着琵琶随意行走,待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身在桃花落处。
当真是无意识乱走才行来此处,而非有意寻他,翠山行如是想,却无法否认方才弹琴时见不到那双熟悉的眼眸,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方走入山坳,便看见道者一袭墨色长衫,正在桃树下舞剑。
长袍飞卷翩跹,剑走行云流水,潇洒飘逸,剑势平地而起,狂放激荡,劲风刮面而来,让人隐隐生疼,周围残花扫落如同瑞雪纷飞,与斜阳一同落上那人玄衣,墨黑淡粉浅金,湖绿亭红剑白,宛然一幅绝世美景,男子薄唇微抿,神情专注,剑走轻盈,恣肆洒脱,端的是侠气翩然,天下无双。
苍一套剑法走完,剑尖凝定,足下休止,忽闻琵琶声起,回头一望,只见那人容色沉静,跪坐桃树之下,抱琴弹拨,不由微微一笑,也不去问他为何而来,提手挽了个剑花,剑光飞涨,便是一套「两仪无潮剑」。
翠山行弹的乐曲名为《潇水龙吟》,前半部轮拂提勾,速度由慢而快,宛若蛟龙啸游万里长江,翻腾滔天巨浪,纤白指尖轻舒弦间,十指扣动扫荡,犹如风起云涌, 磅礡万千,中段龙困浅滩,挣扎求生,琴音低沉,铮铮鏦鏦,宛若痛楚哀鸣,后半段蛟龙挣脱束缚,重入大海,琴声一折,急转直上,越行越高,终至顶点。
此曲乃翠山行故友所作,复杂多变,难度极高,苍想必未曾听过,但那柄白虹剑随音而走,点、刺、劈、挑、撩,潇洒矫健,轻灵周转,修长身形穿梭于飞花之间,疾如闪电,矫若飞凤,毫无滞碍,两人于剑于琴,皆是顶尖高手,琴剑相和,心灵相通,白虹宛若生了灵性,走势越发凌厉,虚实交杂,变幻莫测,时而轻巧,时而凝重,与那激越的弦音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已不知是琴为剑而奏,抑或剑为琴而舞。
翠山行有意试他能耐,一曲《潇水龙吟》弹毕,又接了另一曲《浮沉忘川》,此乃文曲,风格细腻哀婉,本不应为剑舞配乐,翠山行出此难题,便是想看苍如何应对。
苍淡然一笑,面上未有为难之色,剑行转为迂回轻缓,抹、折、卷、托,招式相生,连绵不绝,长剑夹带风声,隐约如箫笙低鸣,与琵琶相互奏和,凄切幽婉,如泣如诉,身后花开成雪,在道者褐发上覆了一层桃粉,又随他剑走轻灵而缓缓飘落,恍然置身奈何桥畔,忘川河边,望一世着意沉浮,念一生爱恨情仇,彼岸花开花谢,三叹情深缘浅,终归不见,琵琶声调凄楚别致,白虹走势柔中带刚,琴剑相溶,缠绵悱恻,勾人心弦。
翠山行受那剑招吸引,抬起头来,只见那人凝眸相望,清浅一笑。
师哥瞧你那眼神,温柔得都要出水了,他可从来没对我们露出过那般笑容——
忽然想起赤云染方才所言,翠山行呼吸陡地一窒,心跳登时乱了节拍,顾不得双颊烧红,指尖慌忙一勾,曲调再转,又换了截然不同的风格,此曲《醉剑合欢》为他所创,从未在他人面前弹奏过,前半段武曲,描述江湖侠士弹剑痛饮,醉酒狂歌,千里仗剑独行的豪气,后半段文曲,乃是落拓侠客遇见绝世佳人,于烟波画舫中焚香抚琴,煮茶对弈,两人情投意合,共度一夜的欢情。
苍深吸口气,白虹横指,顺着那高昂疾速的弦音,手腕一抖,剑尖已然划开苍穹,瞬间寒芒四起,翠山行举目望去,只见那颀长俊逸的身影犹如一阵风,击刺翻飞,矫跃灵活,无论天一剑弦曲调如何多变,苍总能依势发挥,任意行之,剑招潇洒写意而又连绵缜密,寻不得半分破绽。
翠山行同为使剑之人,一时间也看得痴了,若不是那首《醉剑合欢》已然刻在心上,下指无需思考,他根本无暇顾及自己弹了些什么。
最后一段乐曲,是侠士美人于船上账中互诉衷肠,悄笑调情,风格转为香艳浪漫,翠山行于街坊之间流传的艳曲情调自是听得不少,但毕竟未曾有过经验,往常练习 时,总是秾丽中更见淡雅,少了几分妖冶,方才看见苍对自己微笑,心头止不住地狂跳,忽然便有了些许感悟,连忙低下头,不再望他,待要压下旖旎念头,已是不及,思绪乱飞,自觉对不住那人招式精奇,臻于化境的剑舞,脸上渲染出一大片红霞。
琴音一停,苍也同时收剑,含笑朝翠山行走去,见他双颊嫣红,以为是弹奏琵琶时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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