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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满足了他的条件,至于条件具体是什么,只有他们两个人心里清楚了。马革命把事情告诉他爹,马德全就瞪着眼说:“放排?你不要命了?”马革命就说:“以前也不是没放过,仔细一点儿没事的。再说,又不是我去。”马德全就奇怪地看着儿子,马革命接着说:“给县造纸厂送木头是县革委会的指示,也是我们黄羊堡生产队的任务,当然是要由全村社员一起承担了。至于由谁去,当然也要由生产队研究决定了……”
马德全听着儿子一板一眼地说完,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放心了,他从儿子身上不仅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那种当官的派头,而且还看到了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地方,儿子现在已经全面超过他了。在召开的生产队会议上,马德全就是完全按照儿子的意思在办,既然是上级的指示,大家还能有什么意见?不过这种危险的差事当然是自己能躲就躲,各个生产小组的组长自然也不会提名他们的亲朋好友,所以村里虽然那么多人,但在除去老人孩子还有女人之后剩下的合适人选无非也就那么几个,不是平时不听生产队指挥的刺头儿,就是老实的谁都可以拿捏的面瓜,当然,像陈旺宗这样有历史问题的人,自然更是首当其冲,这不正是他为人民服务将功赎罪的大好机会嘛?
三月里的天还算不上暖和,春暖花开那是诗人眼里的意境,地里的庄稼人赤胳膊露腿感到的还是春寒的料峭,尤其是河水,看着呼呼冒着热气儿,沾在身上却还是刺骨的凉,这时候放排在节气上还有些早。但这是生产队安排的任务,是县革委会的命令,谁能不去?名单公布之后也没有任何可更改的余地,没上榜的在心里暗自庆幸,上了榜的只能撇着嘴骂自己倒霉,就算明知是马德全故意报复,也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陈旺宗是非常平静的,他听到这件事情时就知道,自己肯定是毫无疑问的人选,无论与公与私马德全都没有理由放过他。
苗香菊悒郁着脸说,“不能不去吗?我怎么眼皮一个劲儿地跳,不是好兆头啊!”
陈旺宗就安慰说,“嗐!瞎想啥儿?我水性不差,再说现在还没到雨季,河水也不大,好走。”
陈旺宗说的没错,清水河的水流现在确实不是很急,而且他的水性也确实不差,只是自古以来凡是让水淹死的人好像还是水性好的居多。不会水的人一般都不会被淹死,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敢下水;水性差的人也很少被淹死,因为他们不会去戏水。
苗香菊也是这样说的,“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会水,不就不用去了?”当然这只是发发牢骚,黄羊堡的人不会水的还真不多,况且陈旺宗还当过兵。
第二天,要去放排的人都得到了特别优待,放假一天在家休息,马革命则带着村里其它的壮劳力到山上去伐木头。山上的树确实多的是,只要你有力气,想砍多少就有多少。清水河是沿着山脚绕行的,马革命就挑了紧挨着河边的一块树林,里面都是半人粗的马尾松,这样把树砍倒去掉周边的枝叶就可以直接扔到河里。早年黄羊堡的人没少放过排,只是这几十年少了,生活不那么窘迫,也就没有必要再去冒这个险。有人先扎起几个木排放在水里,然后站在上面等着,木头扔下来后他们就拖过去一根根地扎起来。木排的扎法有好多种,用得多的是重排,就是在木头上凿洞,然后把整根的细木头穿进去,这样把许多根木头扎成一串就成了排,这种方法扎起来的排结实,适合于放远路,十天半月都没问题,但扎的时候费力费时。由于到县城并不是很远,正常情况一天就可以放到,所以马革命安排扎的是软排,用山上的树籐当绳子把木头一根根地绑起来,扎的速度自然就比较快,所以只到晚上河上就漂起了数不清的木排,拴成了长长的一队,一眼都看不到头儿。
排扎好后,剩下的事儿就是放排人的,第三天一早,负责放排的人就收拾整齐到了河边,也不用准备什么东西,拿几个干粮在路上吃就行。以前在清水河上放过排的老人说,这一路到县城只有三四个险隘,过的时候需要费点儿力气,其它地方就都非常平缓,你坐在排上顺着水往下漂就行了。说是这样说,摊到身上的人还是紧张不已,苗香菊一直都站在河边,目送着陈旺宗上排后还没有离开,她的心始终在紧紧地揪着,那种感觉就像丈夫是要去战场。
放排的人手里拿好长长的竹竿,马革命一声令下,岸上的社员就一起动手,一片刀光闪过之后,系排索就都被砍断,顺着水流木排整齐地开始往下漂去。最头前的排是最重要的,就像是船上的舵,掌握着方向,需要力气大有经验的人在上面,大伙就一起推荐陈旺宗,这倒不是觉得他能胜任,而是觉得站在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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