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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从彼者手中收权的意思在里面?当然,这样的话是只敢在心里想想,和同僚也不能吐露半点的。
这一刻听到皇帝自言自语,几个人都没有听清楚,就在面面相觑的时候,皇帝转过身来,把手中的田黄三连方放回百宝格:“曾国藩?”
“臣在!”
“朕让你去一次广西,督办剿匪事宜,你可敢去?”
曾国藩大吃一惊!君前奏对,一个不慎就有覆舟灭顶之灾!陈孚恩之事其因虽是有别,其果却不可不防。他犹豫了一下,一打马蹄袖跪了下来:“皇上有命,臣自当遵从,万不敢以个人荣辱得失萦怀为由推搪!”
这番话说得很不得体,不过总算是应付下来了:“起来,朕还有几句话和你说。”
“是!”曾国藩慢吞吞的爬起来,三月的天气自觉后背的内衣都给湿透了。可见这番奏对于他是多么的惊心动魄。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回到几案前坐下:“这一次你到广西,其他的事情完全不用管,只有一件事:在广西金田县辖下,有一破落户,名叫洪仁坤,小名火秀,又名洪秀全……”
把洪秀全大约的资料给曾国藩说了一遍,皇帝最后说道:“上一次军机叫起的时候,朕深以‘以岁在丁末,应红羊劫谶’不能决为咄咄怪事。”
他喘了口气,继续说道:“近日朕偶发奇想,丁末大约可做如下之解:末为羊,丁为南方丙丁火,火色红,故称红羊,以此谐音洪杨。以示天命有归。正与圣祖仁皇帝托梦于朕所言的洪秀全,杨秀清二人有关。若是这样的话,则彼等会匪便是我大清开国以来第一起谋反大案。是故,朕绝对不允许有这样的事体出现。曾国藩,你可明白?”
“是!臣明白。臣谨记在心,不敢有须臾或忘。”
“洪秀全一案,首在事机机密,若有半点消息走露,有一名会匪首逆脱逃,则日后危害之巨,怕不会是尔等所能知晓。”皇帝的脸色变得无比郑重:“曾国藩,许乃钊,蔡念慈,冯培元?”
“臣在!”四个人同时跪了下来。
“今日之事出朕之口,入你等之耳。若是此事传到第六个人的耳朵里去,而后为人查知,你们个人身担罪衍自不必说,便是你们的家人,怕朕也是难以保全。明白吗?”说到这里,他已经是声色俱厉。
第25节 万里跋涉(2)
曾国藩是四月十九日到达的省城南宁。从北京到通州舍陆路而登舟船,一路顺水而下直到清江浦(现在的江阴),漕运总督杨殿邦亲自带人来迎。曾国藩不敢怠慢,把老前辈迎上官船,相谈甚欢。
在这之后,沿途所过,州道府县,驻防八旗绿营官员都知道他是皇帝新近选在身边的近臣,前途无量,这一次又是奉旨出京,代天巡狩,更加是礼遇有加。迎来送往之事不绝于途。曾国藩有意不从,却挨不过同乡苦求,幕僚哀劝,也知道这是官场中人惯常之事,便不好坚拒了。
这一应酬不打紧,真是让他见识到了江南奢靡之风!在给皇帝上在奏折中他这样写到:“……沿为积习,上下欺瞒,瘠公肥私,而河工不败不止也。故清江上下数十里街市之繁,食货之富,五方辐辏,肩摩毂击,甚盛也;而曲廊高厦,食客盈门,细谷丰毛,山腴海馔,扬扬然意气自得也;青楼旖阁之中,鬓云朝飞,眉月夜郎,悲管清瑟,花烛通宵,一日之内,不知其几十百家也。”
曾国藩从来都是以‘身在江湖则思庙堂之远’的范仲淹期期自许,这一次在江南所见所闻除了让他觉得痛心疾首之外,也更加明白皇帝为什么会在登基之后的第一次殿试考试中会出到这样一到策问之题:皇帝似乎是真的有心解决各地浮华积弊了呢!同时,一个疑惑也泛了起来:皇上自幼生长深宫,怎么会有这样的认知呢?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看一路想着,在四月十九日到达广西驻节之地南宁。轿子抬到‘敕建广西巡抚衙门’门前,辕门外早已经准备下礼炮,一声令下礼炮轰鸣,在漫天的烟雾中,一身黄马褂的曾国藩弯腰而出。
行辕前已经备下香案,看钦差大臣面南而立,为首的一个穿着锦鸡补服的二品大员一打马蹄袖跪了下去,行了三跪九叩首的大礼:“臣,署理广西巡抚郑祖琛,恭请圣安。”
“圣躬安!”曾国藩朗声回答。
行礼以毕,曾国藩难得的堆起笑容:“梦白公,老前辈,真正是久违了啊!”
“托福托福。”郑祖琛新剃的头发,曾国藩看得清楚,发根处已经一片雪白,心中一动:“倒是涤生兄远来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