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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你奴役,这是一件有强烈的快感的事……天知道,也许这种快感就是鞭笞,当鞭子抽在背上和撕裂皮肉的时候……野性的无限权力——哪怕它建立在痛苦之上——本来也是一种快感,人天生就是暴君,并喜欢成为施暴者。”
七 直面生命的境遇(8)
施暴和受虐取决于谁被谁的魅力降获。当男人为女人的魅力所折服时,被施虐的对象就是男人,陀氏与他所爱的另一位女人阿利纳里娅的关系就是这样。而无论施暴者是谁,是男人还是女人,受虐者从中完全都有可能体验到一种快感。陀思妥耶夫斯基把人之间的关系,尤其男女之间的亲密关系看成是一种权力关系。一旦一方占有优势,他便获得了向对方施虐的权力。陀思妥耶夫斯基认为,权力关系是人类关系中最根本也是最持久的关系。因此,他在几乎所有的作品中都表现这一思想主题,而且他尤其酷爱描绘在这种权力关系之中暴力和肉体折磨的场面。在他的作品《恶魔》中,施暴和肉体折磨的描写达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列比亚德金用短鞭抽打亲妹妹,而斯塔夫罗金却冷眼旁观,无动于衷,由于他的捉弄,树枝条抽打在一个年仅12岁的幼女身上。后来他竟强奸了她,并要她去自杀。
陀思妥耶夫斯基为了保持思想和情感的活跃,保持精神的亢奋状态,总需要强烈的刺激。他所喜欢的强烈刺激的其中一种就是赌博。赌博使他沉溺于冒险和对未知成功的期待,赌博差点儿毁了他的一生,但他却凭着自己的能力摆脱了被毁的命运,并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写出了震撼人心的作品《赌徒》。
陀思妥耶夫斯基喜欢的另一种最强烈、最持久的刺激,或曰强烈的欢乐,是个人密室生活中变态的享乐,像在其他生命活动领域中思想和情感的奇特独到一样,他在自己个人的隐秘生活中,也追求奇特独到的感觉,追求最深切的生命边缘体验,无论在别人看来多么离经叛道。
像马尔奎·德·萨德这位淫虐狂一样,他也认为性偏离是人的本性之一。既然是本性,他就认为没有更改的必要,他固守自己变态的本性,不做任何更改,他喜欢能给他带来莫大欢乐和快感的变态。陀思妥耶夫斯基也喜欢丰富多样,他把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是极为单调的性生活变得丰富多彩,他酷爱各种新奇的试验。
对陀思妥耶夫斯基来说,在婚床上不存在任何禁忌,他喜欢各种各样的色情幻想,并把这些幻想付诸于实施。他将天真无知的安娜·格里戈里耶芙娜引入色情世界,使她体验各种古怪的、有时是侮辱性的性生活,骇人听闻,让人心惊肉跳,又令人销魂荡魄。安娜有时也颇感疑惑,对他的行为是否正常进行思索。但她对陀思妥耶夫斯基一贯顺从,与他配合默契。她为他的变态欲求提供了一条自然的出路,使他的种种怪癖得以满足,使他的怪诞的性幻想得以实现。陀思妥耶夫斯基常根据自己瞬间的奇思怪想提出任意的要求,希求获得令人惊讶、令人震惊的效果。安娜接受了他的一切。陀思妥耶夫斯基从他与安娜秘密的床笫生活中获得了一种绝对的自我肯定,从肉体的欢乐中,陀思妥耶夫斯基找到了那种突然进入永恒的感觉。他感到,在与女人,尤其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奇妙的肉体接触中,在销魂的性行为和高潮极乐瞬间,他趋近了上帝,他就是上帝。
由于安娜想要塑造一个完美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形象,所以一切有损于这一形象的东西她都通过各种渠道销毁,她毁掉了不少能够揭示陀思妥耶夫斯基秘密生活的材料。从现存的资料上看,我们至少可以确认他有着强烈的恋物癖倾向和###倾向。女人的脚总能给他以强烈的快感,脚仿佛是他获得强烈性快感的一个源泉,他在不少信中总要提到女人的脚,正如正常人提到他所爱之人令人销魂的樱唇一样。
陀思妥耶夫斯基并不避讳他的嗜好,当时他的一些朋友都知道他在这方面的怪癖。他特别喜欢把他古怪的想法在信中告诉安娜,在他不在她身旁的时候,不能用行为给她快感时,他就用语言来刺激她,使她获得他希望能产生的兴奋感觉。他还自觉在这方面比别人更幸福。在一封给安娜的信中,他这样写道:“假如别人偷看了我们的信,让他们羡慕去吧!”
从现实生活的真相看,作家、艺术家的生活离所谓的体面人,离道学家所提倡的高尚生活相距甚远。但是他们从来不像道学家和芸芸众生那样畏惧生活,逃避生活,而是勇敢地面对生活,无条件地接纳生活,接纳诱惑,接纳生活的全部。作家、艺术家更清楚地知道什么是生活,什么是诱惑。因为他们热爱诱惑,直面诱惑,屈服诱惑并战胜诱惑,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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