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囊;弄得那有弹性而晃动的甲板使人觉得好象是在腾云驾雾;而这艘船这样向前猛冲时;仿佛船只本身有两种敌对的势力在争斗着似的。。。。。。一种要使它直接登上天去;另一种却要把它拖出航线;驶到地角去。如果你那天晚上注意到亚哈的脸色;你准会以为他心里也正有两件不同的东西在争斗着。那时;他那只好腿在甲板上发出来的是怪有生气的回响;那只坏腿的每一记声音;却象在敲棺材盖。这个老人就在生死关口走来走去。虽则船只如此迅疾地驶去;虽则每只眼睛都象箭般投射出了热切的眼色;然而;那天晚上;却再也看不到那银白色的喷射了。每个水手都发誓他看到了一次;没有看见第二次。
这次午夜喷射已差不多被人遗忘了;可是;几天之后;哟!就在同一个静穆的时分;又再度听到叫声了;大家又都看到了。但是;扯上了帆去追它的时候;它又消失了;仿佛从来就没有这回事似的。那喷射就这样一夜过一夜地诓了我们;到后来;谁都也不再去留意它;只是一想到它;就觉得奇怪而已。神秘的喷射有时发生在晴朗的月夜;有时发生在满天星斗的夜空;都没有一定;有时隔了一整天又再现了;有时却隔了两三天;而且不知怎地;似乎每回的重现;都跟我们越隔越远;这种孤零零的喷射似乎一直在诱着我们向前。
如果说;在〃裴廓德号〃的水手中;有人敢于发誓说;那个随时随地被发现的;不论时间隔得多久;地点隔得多远;始终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喷射;就是同一条大鲸所喷射出来的;而那条大鲸就是莫比-迪克;那倒是符合于他们的古老的迷信;也是同事事都带有神秘性的〃裴廓德号〃相一致的。大家都一时间对这条忽来忽去的幽灵感到有种特殊的恐怖了;仿佛它是在诡诈地招呼我们继续向前;好让那条怪物掉过头来;扑上我们;最后就在这最荒僻的海洋上把我们撕得粉碎。
暂时产生的这些忧虑;是如此暧昧又如此可畏;不免使人觉得那反常的晴朗的天气自有一股奇妙的力量;而在这种天气中;在它那一派蔚蓝的。柔和的底里;隐藏有一种邪恶的魔力;于是;当我们这样一天一天地驶去;穿过那么令人发腻而又有孤寂之感的海洋的时候;似乎到处都在讨厌我们这个复仇的差使;并且在看到我们这骨灰瓮似的船头时;一切生物都撤走了。
不过;最后;当我们向东驶去;好望角吹来的风开始在我们周围呼啸的时候;我们就在那漫长而恼人的海洋上起伏地驶去了。这时;这只牙骨的〃裴廓德号〃顶着疾风前进;疯狂地冲破黑浪;直弄得那雪片也似的飞沫;象是阵阵银沫泼过舷墙来。于是;所有这种凄凉空虚的生活虽然都消失了;可是代之而来的却是比前更为凄凉的景色。
靠近我们的船头;海里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在我们面前这里那里地窜来窜去;紧迫在我们后面;飞朝着群群不可思议的大乌鸦。每天早晨;都可以看到这些鸟群;一排排的栖止在我们的支索上;对我们的号角声置若罔闻;执拗地固守在大绞索上好久;好象它们把我们这艘船看做一种无人住的。飘流的船只;看做是一件命该凄凉的东西;因此恰好作为它们那无家可归的身躯的栖身处了。抛呀;掷呀;险恶的海洋还在无休无止地起伏;仿佛它那浩大的浪潮就是一颗良心;而那种伟大的尘世的灵魂就会天良发现;在它那久积的罪恶和苦难中悔恨;感到痛苦。
好望角呀;人们可这样叫你么?其实;还不如象以前那样;叫做暴风雨角(好望角;靠非洲最南部;介于印度洋与大西洋之间;一四八七年;为葡萄牙探险家迪亚斯在去印度探险途中所发现;以其风涛险恶称为暴风雨角;后经葡王约翰二世改称今名;意谓从此可以有直航印度之希望了。);我们以前长期受到那背信弃义的静穆的诱惑;如今一旦驶进这个苦难的海洋;我们便觉得;在这里;罪犯变成了的种种鸟禽和鱼类;似乎都注定要永生永世在这里游来游去;根本就没有避难所;得永远在这险恶的空际鼓翼;望不到一片陆地。但是;正如空际是平静。雪白而不变的;仍在指引源源不绝的鸟类飞腾上去一样;那个时时可以看到的孤寂的喷水;还在招呼着我们继续向前。
在风暴肆虐这种令人绝望的境地里;亚哈虽然还在继续指挥这艘透湿而危险的船只;脸上却显得极其阴沉抑郁;而且比以前更难得对他那三个大二三副说话了。在这样大风暴的时分;甲板和桅顶等上上下下的事情都已安排停当;除了消极地等待风息以外;是再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于是;船长和水手们实际上都变成了宿命论者。亚哈把他的牙腿插在那原来的镟孔里;一只手紧抓着护桅索;便这样一个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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