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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元疏的篡逆,早在他的盘算之中。而秦氏的覆灭,对于他来说却是快意的事。
他只是没有想到,此时跨不过的最大障碍,竟然是自己当年苦心孤诣、在暗处支援扶植的这枚棋子。
这晋元疏杀不得,一旦杀了,全局皆乱,等于是自毁了前路。
如果就这么放了他,这口气还真是咽不下。
秦尧止顿时觉得六分不快,三分恼火,又有一分忧郁。
不过,秦尧止从来不在面上和人较劲。
所以,此刻,他的心思在他的脸上丝毫未现,反尔宛如泥牛入了海,无影无踪。
异常大度的笑了笑,他翻身下马,撤了弓箭。
从从容容的踏上了城墙下的陡峭石阶,道了声:“甚好,叨扰。”
晋元疏却是心境明澈,幡然顿悟。
六年来,自己一直是在一个秦尧止谋设的网中。
这个网迂回返转,奇诡云谲,步步为营,一如秦尧止的为人,是探不到底的万丈深渊。
晋元疏扬手,扔下一个物事,秦尧止在城楼下接了,只见是一枚碧绿流光的玉扣。
“以为你死了,就留下了一个纪念,既然活着,就还给你吧。”
秦尧止拾阶而上,滞了滞,随手一丢,玉扣落在青石地上,一声脆响,碎成齑粉。
“不知北定王有什么相赠,倒可以给我留作纪念。”
晋元疏笑了:“六年前就给过了,安庆王已经不记得了么?”
隔着摇曳的火光,秦尧止毫无表情,定定的看了他一会,道:“不记得了。”
晋元疏指了指远远牵马徘徊的康明渊:“你不记得,他却一定记得。”
康明渊也不知道怎么就听见了,大声喊道:“休要胡言乱语,我从没有见过你!”
晋元疏笑了,他展开了手掌,上面是漆黑如墨的一块焦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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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晋元疏 。。。
平宁十八年,三月,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
十九岁的晋元疏从北函关回到京城。
三日三夜,快马加鞭,毫不停歇。
一路南下,只见沿途民生凋敝,虽不是饿殍遍野,但也是农田荒凉,乞丐成片。
同行的老将,捻着灰白须道:“兵起连年,百姓疲敝,仓廪无积,可叹可叹!”
晋元疏嗤之以鼻,心里想的是:“不打仗?不打让北蛮子吞了我们不成?朝廷连这点银子都拨不出,形同废物。既不能保家,也不能安民,供着他们又有何用?”
有道是,人不张狂枉少年,而晋元疏总是狂的要比别人厉害。
不过他的狂是藏在骨子里的,偶尔放肆一回,也尽数投在了战场上。
他还未及弱冠,就已在沙场上鏖战了多年。
披甲横枪,刀锋浸寒,铁衣染血,一颗心早已硬的透了,却也怀了几分呑天吐地的雄心壮志。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军队里不是些荒谬无能的世家子弟,就是些明哲保身的老迈将领。
真正能对阵杀敌的屈指可数,还尽是些遭人排挤的校尉、千夫长、小兵小卒。
就拿晋元疏自己来说,端的是杀敌无数,获得认同的却不是战功,而是晋氏的背景。
兵部小吏碍于他的出生,不敢在他上缴的人头数上动手脚,但是不给贿赂,也不会让他真有出头之日。
晋元疏不在乎这些。
燕雀岂能灭鸿鹄之志,阻的了他一时,还能阻的了一世?
他却痛恨那些将领的无勇无谋,让他们一次次的出生入死,付之流水。
此次去京城,是因为前一场大战中,他带了一批人烧了敌方粮草,敌兵大败。
事后论功行赏,封为偏将,得了一纸诏书,让他入朝面圣,亲领将符印绶。
等入了京,繁华似锦,十里长街,车水马龙,又是另一番奢侈景象。
这十九岁的少年偏将,万分谨慎的把骄横掩埋了一大半,穿的是不起眼的青黑铠甲,骑得是寻常的北地棕马,配的是黝黑的旧刀。
他勒马慢行,视线下垂,却掩不住浓眉墨眼下的勃勃英气。
一时间,满城的姑娘姐儿都嘻嘻呵呵的争相观望。
也不知是哪家的老持稳重、英姿飒爽的勇武少年。
等进了皇宫,二十四条大道纵横交错,通达四门。
几百座金碧琉瓦的殿阁,掩映于葱茏树木之中,盘龙据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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