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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说:“我这个官司打了十年了,你们说过多少次给我解决了?不去!除非叫你们院长过来,亲自给我保证!”
法警在旁边说了半天,周××都不再搭理他。法警无奈地走开了。过了一分钟,又来了一个穿便装的。他对周××说:“同志,你是麻城来的吧?”
周××警惕地看他一眼说:“我不认识你。”
那人说:“不认识不要紧,我来自我介绍一下……”
周××打断他,说:“不要介绍了,你只要是来接访的,我跟你就没话好讲。我来北京这么多次了,每次都被你们生拉硬拽地带回去,这次我一定要把问题反映上去,我倒要看看,中国到底还讲不讲法律,这法律到底还有没有用了!我就不信还没有个说理的地方了!”他越说越激动,脸涨得通红。
那人说:“你不要激动,你听我说啊,你越级上访,最高院不会受理的。你跟我们回去……”
周××大声说:“我不跟你们回去!我不信我的冤没处申了!最高院不受理,我就去中纪委!去全国人大!去找温总理!去找胡主席!你想抓我回去?我就看你怎么把我抓回去!你找法警来拉我啊!你们不是会来硬的吗?”
那人往前一步,说:“哎,你不要这样讲……”
周××看样子是个老江湖,经验丰富。他伸手一指,大声喝道:“你别过来!你再过来一步,你信不信我马上就打你!在这里你敢跟我还手?”
那人一愣,连连后退几步,说:“好好好,你不跟我们回去,你别激动啊,别激动。你慢慢排队吧。”说完转身就走。
周××余怒未平,转头对前面围观的人说:“这些法院的人都坏透了,欺上瞒下,每次想尽办法要抓我回去,他们就是怕我把事情兜出来……”
他正说着,不料穿便装的那人已经回转来偷偷接近了他。旁边的人正要提醒,那人一把抢过周××胳膊下挎着的皮包,掉头撒腿就跑。
周××遭遇此偷袭,不禁一怔,想到包里的东西十分紧要,丢了包就无法上访,焦急之中无暇分辨,立马追了上去,嘴里大骂道:“操你妈逼的,还我的材料!”
他果然掉入了陷阱。追出不到二十米,就从两边杀出几名法警,把他一把摁住,往胡同口的车上拽。他在几个大汉的拖拉下手舞足蹈,奋力挣扎。看得出他愤怒异常,额头青筋暴出,声嘶力竭地大骂着:“操你妈的,你们现在敢明抢了啊!操……”
一巷子的人呆呆地目送他被塞进车里呼啸而去,心中暗暗敬佩便衣男子智勇双全文武兼备,不由得看得痴了。待回过神来,接访众人纷纷摩拳擦掌意欲效仿,现场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这时,接待室里最高院的一个法警出来喊道:“闹什么闹!都安静点!不然都赶走!”
瞬间就安静了。
牛庭长从里面出来,对我们说:“走。”
我们走出小巷,牛庭长说:“我们院今天还会来好几个人,现在各个点的人力差不多足够了,领导交代给我们的任务是去上访村。”
小于问:“去上访村?干吗?”
牛庭长说:“上访村里有好几个涂城的上访老户,在这住好几年了。我每次来都要去做他们的思想工作,能劝回去最好,就算劝不回去,我们也得去劝,这个工作我们至少得去做。”
这个我能理解,在很多时候我们决定不了事情的走向和结果,明明知道做了没用的工作,我们还是必须要去做,就为了以后领导问起来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一句“这个工作我做过了”。就好比双方当事人的要求差距巨大犹如天上地下的案件,明明知道不可能调解,还是要反复地调,反复地做工作,就是这个道理。调不成不是我的错,但根本没调就是我的不对了。虽然领导只关心结果,但只要我有一堆厚厚的调解笔录,领导也不好把气撒在我的头上。
息诉息访也是如此。如果换成我是上访户,我绝不会因为接访的几句话就放弃诉求乖乖回家。但由于我不是上访户,只是个接访的,所以不管我怎样理解他们,领导让我做的事我还是必须去做的。
决不妥协 三十二(1)
我们跟着牛庭长走进了上访村。
进村前,牛庭长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数码相机递给我,低声叮嘱我们说:“如果有人问,就说你们是记者。千万不能暴露身份!”
我和小于愣愣地点头。
这里到处是低矮破败的平房和窝棚,横七竖八地杵着,没有一点秩序。到处都是小路,又好像每条路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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