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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朱高燧夺嫡,伏诛。帝,亲征鞑靼阿鲁台,皇太子监国。鞑靼已被瓦剌所败,闻大军至,远遁,不遇敌而还。
永乐二十二年,秋七月。帝,再亲征鞑靼,次翠云屯,以不遇敌,还师。
是年,七月十八,卒于榆木川。十二月十九,与皇后徐氏合葬于天寿山长陵。谥“文皇帝”,庙号太宗。
(永乐十一年,二月。迁皇后徐氏灵柩入寿山陵墓。时,扶灵军士,并工匠数千人,因渎职失检,俱杀于寿山之阴。)
跋尾
永乐二十二年,七月十八。戌时。
榆木川。
帝师主帐之内。
银烛高烧,将大帐内的每个角落,都映照得再分明不过,却,照不见一个人影。所有的太医和随行的将官一应人等,都已经被他一早摒出帐外候旨。
北地天寒,此刻,虽只是秋七月,却已经堪比南地的初冬。若有若无的朔风,自锦被外渗入,钻进人的骨骼筋脉,好比虫咬蚁噬一般痛楚难忍。
他强抑着不让自己出声,渐有豆大的汗珠,缓缓自男儿斑白的鬓间,滑落。
耳畔,却清晰传来铁甲金石之声。
座下铁骑的长嘶,长刃拔出的鸣响,千里旌旗迎风的鼓噪。诸多声响交混于一起,一声声,一幕幕,宛如都到人眼前来。
江河落日,暮野初合。
春之雪融,冬之风冽。
此一生,男儿,生于疆场,亦死于疆场。
煌煌文治,赫赫武功。
身虽死,虽死何憾!
可,人生自古谁无憾,高祖皇帝有过,高皇后有过,他的生母有过,他朱棣……自然也有过。
他长叹一声,但,溢出喉内的,不过是一声低不可闻的闷响。
彼年,彼时,彼刻。
弥留间,一副小小的身子,火一般滚烫,掀开他的锦被,蓦地,钻入了他的臂弯之内。如此熟悉的触感,如此谙习的气息,他毋庸再睁开眼眸,也知道来人是谁。
她,终是来了。
这些年,这么多的岁月,她许是恨他太甚,竟,从没有一次入过人清梦。
他,终是等到了。
他收拢双臂,轻轻,抱住怀内人。这么些年,他已经老了,可是他的痴儿,竟然还是一如当初那般及笈的模样。
几近贪婪地深吸了数口长气,再,一点一点,收紧力道,几欲,将身上的那个小小人箍碎。
可是,她被他宠坏了,果不其然,才不过用了七分力,身上,原本深埋在他衣襟之内的小脸,就不依不饶地向他娇声呼道:“敷儿……痛。”
男儿,心内一阵剧痛,咬牙斥道:“尔,也知道痛。”
她垂下脖颈,低头,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发丝,倾泻于他的指间,身上。
才安分了片刻,怀内之人,即开始隔了他的襟袍与她的罗裙,以女儿身下的娇柔之处,一点点,一寸寸,厮磨于他的腿间。
他怒极,用力攫住她的身子,止住她的动作。再,厉声道:“秦罗敷,尔想怎样?!”
实是明知故问。他何尝不知道她想怎样,可是他给不了她,他的身子,早已经成了一根朽木。
如此隐晦难堪之疾,即便天下人都已知晓,他亦不想她知晓。
烛火摇曳,男儿身上的这一个小小人,小脸,涨得通红,咬着自个的唇瓣,眼中,分明有失望的伤意。
一双黑白分明的瞳仁,却,依旧执拗地望进他的眼眸内。
直隔了许久,才垂下眼睫,复又伏进他的胸前。
小手,一面兀自撕扯开他的衣襟,一面,再用贝齿,在他的肌肤之上,一路往下,烙下深深的印迹。
他不再拦她,索性任由她这般任性胡为,却,一动不动。
可是,他怀内的魔障,偏偏仍不肯轻饶了他。忙乱的小手,继续在他与她的身下,轻一下重一下地忙碌着,撕扯着他与她的衣物,忙得不亦乐乎。
肌肤始接,她的喉内,竟随之,溢出一声再放诞不过的吟哦。
复,软声,在他胸前低低求道:“敷儿要——”
他默然良久,始苦笑一下,低应道:“痴儿,本王已经给不了你。”话音未落,只听女儿喉内一阵失声传来,小手,竟,死死攥住了他的衣襟。
这一刻,他与她,都同时察觉出了他身下的变化。
是他的身子。
他竟然……在这一刻,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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