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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今上选嘉郎展开了一番讨论,说到热闹处,冯氏的女婿李氏踱进厅堂,对着冯氏行了礼,亲自指使仆子给换了热茶水,上了几碟子新鲜的果品,安排妥帖,便道:“父亲,前几日下了帖子的昌平大君今日派了管事的上府里来问,后日登高赏景父亲当真不去么?”
李氏口中的昌平大君,指的是先帝的同父兄弟,这人平日素与冯氏交好,与古氏关系也不错,总之是个爱结朋交友的人,常约了京都圈子里的贵夫们聚在一处听戏赏曲,跨马观花。前几日一时兴起,昌平殿下又以年龄大了要加强身体锻炼为由,下了很多帖子,邀请贵夫王孙们上皇家御苑凌云峰登高赏景。冯氏拿到帖子的第一时间便以身体抱恙回绝了昌平大君的好意,而真正的原因是他不想碰见那个总是阴恻恻盯着他的老对头古氏,免得给自己添堵。
人呐,有时候就这么可笑,明明都上了年纪,却变得跟老小孩儿似的。就拿古氏来说,他给冯氏添堵的方式也是变本加厉。上个月外命夫们齐刷刷去参加荣太国公的寿宴,那是多么隆重的一个场合啊,大家伙儿峨冠博带,身着诰命公服,进宫叩首朝贺,虽说自己和古氏目前属同一个诰命品阶,冯氏还是刻意坐得离那个小心眼儿的老头远远的,然而饮宴期间,古氏照样指使自己的仆从将一杯烈酒“非常不小心地”泼洒到他的衣衫上,也亏的冯氏能忍,没当场掀了案几,这才不至于砸了荣太国公的场子,可回府以后冯氏就捂着胸口喘了老半天——他是真的不想再看见这个臭老头了。
“不去。”昌平大君其实这些年一直撮合冯古二人和好来着,可是冯氏越想越来气,上回那事儿还不算完呢!于是老爷子翻个白眼,不耐烦地摆摆手,“赏几个钱,打发传话的回去罢!”
“哥哥且慢,”贾氏是个机灵的,见状忙道:“横竖是个机会,昌平殿下素来手眼通天,既然约了这么多人,何不趁机会替老三打问打问,到时候多带几个人便是了。那马家的再厉害,还能上天去?咱怕他作甚?!”
一想起梁波的终身大事,冯氏最终无奈地点了点头。
李氏得了回复,又站在原地思量了片刻,原本还有件极为要紧的事想和公公商议一下,可时机显然不对。他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只道是公公和几位叔父打马吊,输的一塌糊涂,脸色不愉,便将心事压下,想着还是等妻主从宫中回来再做商议。
抛开冯氏不提,只说到了晚间,天上又淅淅沥沥下起来了,斜风细雨,吹洒了落花满地,梁沛坐了轿子归家,瞧见她夫郎李氏撑着油纸伞在门口接着,下了轿,二人一起给老爷子问了安,梁沛得知梁波今日起正式入了禁军,心里踏实,便回了自己的院落。夫郎李氏一路相陪,见她疲累,将孩子交托到杨钰手里,一边打发仆子上了饭菜,一边替她捏肩捶背,梁沛则是一边感慨夫郎的贤良,一边又瞧着他面色凝重,不由得有些担心,遂握住李氏的手,转身靠在他怀里,关切道:“浩然有心事?说来听听。”
“沛沛,”李氏犹豫了一番,“这…。…。。”
“浩然,咱们是夫妻,”梁沛环上李氏的腰,缓缓道,“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呢!”
“那倒没那么严重,”李氏被逗笑了,“就是我那外侄,吴意拂,常跟你提到的那个,他入了嘉选名册,不几日就要来京了。”
“这是好事儿啊,”梁沛一笑,转而又觉得不对,“会不会…。有点早了?距离各道州府统一护送嘉郎上京的时间,怎么着还得有三四个月吧?”
李氏摇摇头,起身扶了梁沛坐在锦缎杌子上,一边替她布菜,一边道:“沛沛,先吃饭吧,我慢慢地跟你说,咱们好好合计合计。”
…。。
李氏的这个外侄吴意拂,自小与李氏亲厚。吴意拂幼年长居外祖家,时常与仅大他三岁的六叔李氏浩然一起玩耍,两人虽是叔侄,关系却好比亲兄弟,即使后来吴氏归家,李氏远嫁京都,两人相隔千里,也未曾断了书信往来。
吴意拂是江南东道陵州人氏,吴氏母族虽在江东权势滔天,于京都却毫无根基,此次吴氏意拂入选,未必不是一个契机。吴意拂正当青春年华,美貌和才情在江东颇有盛名,他自出生时,有算命的打东边儿来,掐着指头说吴氏意拂似有国/父之相,前景贵不可言,叮嘱吴家好生教养。吴家谨慎,知情的对此事守口如瓶,而此后,吴家乃至吴意拂的外祖李家对他可谓悉心呵护,认真培养,准备有朝一日送进宫去,以应相士所言。
虽然吴意拂入京嘉选毫无悬念,终归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进了京都,又是一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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