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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长会同陪审法官一同起立离席。此时,对于是否当面对质,财前脸上冒出冷汗,柳原则是唇色发白,佐佐木良江与三个孩子则闭目祈祷着。
法警宣告重新开庭,正面本庭的审判长席大门开启。审判长与陪审法官结束讨论,重新就座,一时之间,空气仿佛冻结般,全场鸦雀无声。
审判长徐徐开口说:“经由本庭讨论结果认定,柳原医生的发言攸关本案的重要论点,而且或许能提供辩明本案件事实的依据,因此虽然是不合常理的非常措施,但本庭核准柳原医生为上诉人一方的当庭证人,立刻与财前被上诉人进行对质。两位证人,请向前来。”
财前教授与柳原医生一起站到证人席前,进行宣誓。今天之前从未与教授并排站立的柳原,畏首畏尾地向前移动。财前难掩心中慌乱,深深地吸了口气。
大逆转(4)
审判长面向柳原:“柳原证人,你在第一审时,曾宣誓绝不作伪证,若做伪证将受到惩罚。因此,你现在推翻原来的证词,本庭会依法斟酌处置。请在对质时,阐述真实的证词。”他以前所未有的严峻口吻说道。
提出对质申请的关口律师起身,凝视着柳原苍白的脸孔,开口道:“刚才你针对财前教授的证词,突然出声呐喊否定,这是怎么一回事?请你据实说明。”
柳原微微颤抖着:“从第一审以来,我一直作证,表示自己从不记得在教授总会诊时,曾经建议断层摄影。其实,我曾经建议教授进行断层摄影,却遭他驳回。”旁听席上顿时大为骚动。
“事实只有如此吗?是否还有其他类似状况呢?”
“手术前一天,里见医生问我是否进行断层摄影了,我回答尚未进行,里见先生逼问我:‘为什么?明明百般叮咛务必进行,都已经到手术前一天了,为什么还没进行?’我回答:‘一旦主任教授决定没有必要拍摄,我们医局员只有遵循一途。’里见医生听完非常愤怒地前往教授室。原来财前教授曾经答应里见医生,会在手术前进行断层摄影。但是,事实上,教授并没有进行断层摄影就执行手术了。”
“为什么不进行断层摄影呢?”
“财前教授认为佐佐木先生的贲门癌只是早期癌,完全没有转移肺部的可能,因此不需拍摄。”
财前的脸色愈来愈难看,旁听席上传来“疯子!”“乱说话!”的叫骂声。审判长则命令在场人士肃静。
“这么重要的事实,你为什么隐瞒到现在呢?”关口追问柳原。
“我考虑到本校与财前教授的名誉,再虑及自己的立场,实在无法出面为上诉人作证。我想,只要隐瞒不说,就能争取自己在医局中的地位和未来的前途,这样,我就完全说不出口了。可是,刚才财前教授意欲将他自己的过失嫁祸给我,因此我改变想法了。教授这么做实在太过分!太过分了!”
从第一审以来,柳原积压了两年的忍耐与屈辱,顿时倾泻而出。
“这是本案审理的重点,我想再次请教你,财前教授两次驳回断层摄影的建议,这表示他在手术之前并未发现癌症转移肺部,是吗?”
“没错……”
“但是财前教授唆使你作伪证,证明财前教授后来也未曾注意到转移,是不是?”关口步步逼近。
“是的,我受到教授的唆使,不论是第一审或第二审,只要证人出庭的日子将近,教授就会叫我到教授室或他家,要我尽早交出学位论文,其实是在暗示我,只需作证说教授曾注意到肺部转移问题,就可获得学位。我太需要学位了,所以,只好乖乖遵照教授的话……”
“你在胡说些什么!别以为我不出声,你就可以在那儿大放厥词!”财前出声打断柳原的证词。
“被上诉人请勿任意发言。”审判长告诫财前。
关口继续讯问:“是否还有其他事实,使财前教授唆使你作伪证呢?”
“有。对于手术后的突发状况,教授无视患者家属多次要求诊察的呼吁,从未亲自诊视,只说是术后肺炎,指示我使用氯霉素即可。由于我深感不安,再度提出拍摄胸部X光片的建议,却再度遭到驳回。这件事就足以证明财前教授一直到最后,都完全没有注意到转移。”
“但是,财前教授毕竟是位名医,为什么听到那些症状,却还是没有注意到转移的问题呢?”
“财前教授当时完全投入到国际外科学会的准备工作中,无法分神注意患者的状况。事实上,我以电话通知教授,告知佐佐木先生发生呼吸困难时,恰巧教授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