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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等他,顺便来看看陆先生。”说着走近前去,“陆先生好些了吗?”
段淼见他显得很关切,便道:“师父正和我想着法子呢,如果这次成功了,也许就能够慢慢地恢复过来。”
辛如铁点了点头,道:“你哥哥以为你在医庐,已经往那里去了。你去看看他吧。”
段淼顿时大喜:“那我先去看看我哥哥,辛大侠你慢坐。”说着取下陆真身上的针,又给他盖上被子,匆匆忙忙地走了。
辛如铁走到床前,坐在段淼方才所坐的椅子上,仔细端详安静得如同雕像一般的陆真。
无论是第几次看到这张清雅的面容,他都没法对其产生一丝一毫的好感。
他不喜欢陆真。从二十五年前,陆真第一次把凌绝心从他身边带走时开始。
如果可以,辛如铁愿意付出任何代价,阻止凌绝心离开。
可惜一次又一次,那个人带走哥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三岁的他嚎啕大哭地看着那个人把昏迷的哥哥抱上了马车,外祖对他说,哥哥不离开的话就会死。七岁的他泪流满面地看着那个人牵着哥哥的手上了马,父亲对他说,哥哥是要做他想做的事。十岁的他微笑地看着哥哥策马朝着那个人的背影追去,他对自己说,哥哥总会再回来的,没有关系。
直到那天,他站在没有完全掩合的书房门外,把父亲与哥哥的最后一次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你愿意为他放弃一切,甚至抛下至亲也在所不惜?”
——“……是。”
——“即使他已经身败名裂,遭千夫所指,你仍要和他在一起?”
——“是。”
——“即使他手足僵瘫,神智尽失,终身不能复元,你也会陪伴他一生一世?”
——“是。”
——“好!你到列代祖宗面前,再问自己一次。若答案还是一样,那就如你所愿吧。”
当他打开祠堂沉重的木门,跪在祖宗灵位前的哥哥回过头来。哥哥的腰梁挺得笔直,憔悴的俊容透着不可撼动的坚定。
他逆光而立。他知道哥哥没有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柳梢飘下的飞絮一样,无处着落:“爹爹让我告诉你,一迈出了山庄的大门,从此就不必再回来了。”
于是从此,哥哥没有再回来。
第十一章
段澜去到医庐,恰好碰见吕慎出诊回来,说段淼近来天天都跟着凌绝心在碧玉斋忙碌。段澜知道辛如铁是往碧玉斋去的,料到段淼很快就会出来,于是就在斋外不远处来回踱步地等着。段淼一出门就望见了他,半跑着来到了他面前。尽管早已经不是当日年少,段淼对他的依恋还是半分不减,搂住他的腰,脸上满满的尽是欢喜。
段澜宠溺地微笑,摸了摸段淼的头,道:“淼儿又长高了不少。”
好一会儿段淼才放开他,于是兄弟二人并肩出了医庐,在一处凉亭中坐了,各叙别来情形。因为凌绝心命他不得对别人说起陆真治疗的事情,段淼便一字不提,只说自己得凌绝心安排,专研治疗经络伤病。段澜知弟弟得师父看重,十分欣慰,鼓励了几句,又嘱段淼戒骄戒躁。
段淼说了一阵,觉得段澜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自己说上十句他才应一两句,不由得有些奇怪。他素知段澜性子内敛,不肯轻易透露心事,直言相询定会被他轻轻巧巧地带过。正想着要用什么法子去套他的话,段澜却忽然问:“淼儿,可有什么病,会让人不时地流鼻血?”
段淼吓了一跳:“哥哥,你最近常常流鼻血吗?”说着便要捉过段澜的手腕来诊脉。
段澜摇头道:“不是我。”
段淼放下心来,马上又问道:“那是谁?”
段澜皱眉,好一会儿才道:“你先给我说说是什么病吧。”
“有很多种情况会引起流鼻血的症状,”段淼想了想,“比方说,火盛阳络会逼血上逆,热灼伤阴也会迫血妄行,或者内脏受伤就会血不归经。”
段澜的眉头皱得更深,一时垂首不语。
段淼拉着他的手晃了几下:“哥哥,你怎么了?”
轻轻地叹了口气,段澜缓缓道:“早在两三年前,我就发现,无论是在吃饭也好,会客也好,赶路也好,庄主总会突然地走开一小会儿。开始时我没有多留意,可是这大半年来,他走开的次数特别频繁,而且每次回来时,都有点精神不振的样子。
“前几天,老太爷的症状越发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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