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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顾学政眉毛一扬:“你是说萧寒枫是被冤枉的,凶手另有其人?”
萧寒枫乃是明华书院的生员,作为一州学政,管辖下的学生逞凶杀人,顾惜朝肯定会被牵扯到,禀报朝廷后,少不得会被御史们参一本扣上‘管治不力’的帽子。
所以,出了这一件事他心情十分烦闷。觉得自己被安排来江州做学政,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运。却先请许知府过来准备商议些事情。恰好陈剑臣也来了,眼下听他‘伸冤’一说,便油然萌生出另外的念头。
心思活泛,但不动声色,只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巍然正坐的许知府一要知道定案的是他,陈剑臣当面说伸冤,在某种意义上讲,算是打脸了。
此子果然不怕天高地厚,锐气如芒。
陈剑臣道:“不错。学生觉得此案另有蹊跷。”当下将心中的怀疑,以及一些推测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
正好当着许知府的面,良机稍纵即逝。
顾学政听完,陷入沉思。其实他本心里也觉得萧寒枫不会杀人,萧寒枫固然长得比一般书生高大些,有力气些,可始终还是一个秀才。
秀才杀人,不通常理。又偷眼观察许知府,见他虽然还坐得很安稳,但脸色明显发生了变化,有些难看。若是换个场合,只怕其当场就会发飙,指着陈剑臣鼻子大骂‘竖子信口开河’了。
片刻之后,顾学政悠然道:“留仙这些话或有道理,只是大都为推断猜测,上不得公堂:一来嘛,萧寒枫遗失绣花鞋,你们都无法替他作证:二来嘛,昨晚案发之时,萧寒枫又是独自一人在外,同样没了人证……”
萧寒枫说绣花鞋遗失,无人看见,只能算片面之词,委实做不了证供。
“大人,既然案情有疑窦,有破绽,自当再仔细审查,人命关天,岂能就此囫囵定罪?”
关键时刻,立场必须要坚定。这话虽然是对着顾学政说的,但明显冲着许知府而去。
“一派胡言。”
许知府终于忍不住了,他做知府多年,不知审讯判断过多少案子,一舟以铁口铜牙自诩,眼下被一个少年生员当着面说他判囫囤。脸皮哪里挂得住?之前只是碍于顾学政,以及横渠先生的面子,才忍耐多时。
他昔日曾拜于横渠先生门下,多得教诲~
前些日子,横渠先生还曾托顾惜朝带了一封书信过来给他,其中专门提及陈剑臣,字里行间的赞赏之意不加掩饰,实在令许知府大感诧异。在他印象里,横渠先生极少如此赞人,更何况对方只是个十八岁的学子?
因此,许知府早就想见一见陈剑臣,只是公务缠身,没有合适的时机。哪想到见面后,对方竟毫不客气地要拆自己的台,指手画脚的,真是不当人子。
顾学政撸着长须,双眼微微闭上:“留仙,你与萧寒枫私交甚笃,为他说话理所当然。然而此事影响巨大,非你我所能干涉的。”陈剑臣道:“十天,大人只需给学生十天时间,定教此案水落石出。”‘呃……”
顾学政一愣神,没有想到陈剑臣会如此果敢,竟敢下此诺言。他哪里来的自信?他是书生,不是捕快,又没有什么广袤的人脉,区区十天时间就能让案情柳暗花明,水落石出了?又或者,只是年轻人一时冲动的产物,想必后者居多吧,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意气用事,怎能成事:“留仙,有些话语不可儿戏,快快收回吧,我和许大人就当没听见。
顾学政突然严肃起来。虽然他也希望萧寒枫是被冤枉的,凶手另有其人,但无论如何,陈剑臣都没有陷身进去的理由,闹将起来,很容易会惹得一身麻烦,脱身不得。
陈剑臣长身而起,毅然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恕学生斗胆,恳请两位大人宽限十天时间。”
他说两位大人,抓主意的当然是许知府。
许知府吃吃冷笑:“留仙,本大人不知你有何凭仗,但审讯之事一律归本府负责,你还是读书去吧。”
其中轻视之意不加掩饰,意思就是说你陈剑臣只适合读书,纸上谈兵。
陈剑臣目光炯炯,毫无退缩:“敢问大人,刚才学生所陈述之疑点,你可认同?”
他所陈述的疑点主要在两责面,第一,胭脂没有亲眼看见凶手样貌:第二:萧寒枫杀人动机值得商榷。
对于第二点,许知府当场给予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