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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换了方向朝外走,我拉住她的衣角露出哀求的表情。
“师父最好了,让徒儿听一会儿吧,就一会儿。”
阿冉不屑地瞥了一眼说书先生,“天子脚下论后宫,活腻了。”
我涎着脸笑:“假的也罢,只当笑话听也不错。”
【叁听书】
我翘腿坐于桌旁,阿冉点了一碟花生米一壶小酒,我伸手去够酒壶,被阿冉一爪子拍回来,转而去拿花生,碟子又被阿冉抽走。我怒,瞪视之。阿冉笑嘻嘻,眼里满是挑衅:就不给,让你眼馋死。
无奈,真不知我与她谁是师父,谁是顽劣小徒。
十岁的我怎么斗得过二十八岁的阿冉,此女老则老矣,偏偏孩子心性,每每与其斗法我皆凄惨收场,还是作罢吧,大丈夫能忍一时。
我“哼”了一声扭过头,托着下巴认真听起说书来,不去看阿冉得意的嘴脸。
说书先生长得眉清目秀,身着白袍玉带,倒像个文雅秀才,大堂里几个走江湖的大胆姑娘对他频送秋波,他不为所动,只是忘我地讲着后宫轶闻,醒木拍得铿锵有力。
我偷偷瞄了一眼阿冉,竟连她也盯着说书先生移不开视线!哼,眼皮子真浅,那说书的还没我好看呢。
怀着一腔莫名怒气,说书的内容我没听进去多少,只记得大概:那万贵妃原名万贞儿,四岁进宫,十九岁成为太子也便是当今圣上的贴身宫女。后先皇被虏,叔父登基,太子被废,万氏却不离不弃。至先皇归来复辟,圣上十岁再被立为太子时,万氏年已二十七。圣上十八岁即位,万氏岁乃三十五。成化二年,万氏生皇一子,封贵妃,后皇子早夭。
我一直藏居的冷宫人迹鲜至消息不通,娘也从未跟我说起后宫之事,我竟不知那盛宠不衰的贵妃年长圣上十七岁!
而后任凭他人说万氏如何心机深沉恬不知耻,如何骄纵刁蛮毒害宫妃,如何内连宦官外结权臣,如何搜刮民脂祸国殃民……我皆充耳不闻,心中只念着那十七岁的差距,偷偷斜眼看阿冉。
我与阿冉,也不过相距十八年……
鬼鬼祟祟数次偷看后终于被阿冉察觉,她转头笑眯眯问我:“乖徒儿,你可是脖子不舒服?要不要为师替你捶捶?”
我大惊失色,她那夹带了内力的一捶下来,非将我椎骨敲断不可!我忙不迭傻笑:“怎敢劳师父大驾,徒儿自己揉揉就好,许是昨夜落枕了。”
阿冉看我如泼猴般折腾自己,抿嘴乐呵。少顷,她忽然正色道:“走。”
我被阿冉拖拽着从偏门离开酒楼,我们前脚刚踏出,官兵后脚便涌入,呼喝着抓走了不少遑论非议后宫之人。幸好阿冉会轻功,她拎着我在屋顶之间足尖轻点四处借力,少时便逃离了官兵的搜查范围。
落地之后,我眼珠子骨碌一转,坏笑:“那说书先生可惨了。”
阿冉刚要瞪我,倏忽变了脸色,直视我身后。我茫然回头,却被一块醒木砸中脑门,痛得两眼发昏跌坐在地,额头肿起一个大包。
“小小年纪,心眼儿太坏。”
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语气和善,却令我毛骨悚然。我捂着额头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如雪的白袍,袍角纹着一只银线淡色蝎。
视线上移,说书先生低头看我,狡黠的笑意犹在唇边,阿冉看他,眼中带着一丝玩味,我看阿冉,不知自己带着怎样的表情。
【肆转折】
阿冉沿水道将我送回冷宫,我方爬上岸去,她在水中调头就走,连欺负我的兴致都没有了。我浑身湿漉靠在树上,第一次觉得晚风这样冷。
“阿冉!”我一定是发烧了,竟忘记避名讳。
果不其然,尾音未尽便有一颗鹅卵石破水而出,携凌厉风声直飞过来,我躲避不及,白日里被醒木砸过的脑门又挨了一记,吃痛捂额,发现那肿起的包给砸得扁了下去,甚至有些凹陷。
太狠了!
阿冉丝毫不觉愧疚,轻飘飘地说:“罚你对师父不敬。”
不知何处得来的勇气,我没有屈服在阿冉的淫威下,而是挺直了脊背梗长了脖颈朝她吼:“别、去、找、他!”
这一吼太有气势,震落枯叶寥寥,惊到墨穹孤鸿。
这一吼之后,天地沉寂一秒,随即响起哗啦啦一片嘈杂水声,无数带着杀气的鹅卵石从河中飞出,铺天盖地朝我袭来,顿时只觉黑云压顶,暗月无光,脸痛肩膀痛手痛肚子痛脚痛浑身都痛……
我好不容易从石头堆里爬出来的时候,看见一幅好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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