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部分(第2/4 页)
老唐在旁默然动作,用两张弓和一袭厚毛披风捆成一个简易围栏。换衣的人站在其中,亦不会因身体暴露而尴尬。
如此贴心的措施实令人油然而生感动。骧不做推诿接过衣服,低身钻进围栏中快速换下湿衣服。老唐则把两张弓一翻,围栏就严实的罩在沈骧脖子以下,既不暴露又不会走风。
陆昱提着酒囊转回身,恰看到沈骧钻出围栏,弯下腰拾起褪下的湿衣服递给卓尔,又弯腰去提滑落的厚披风。粗毛织物衬着一双白玉般的足,一闪缩进毛披风下。不经意掠起上装,赫然露出背上的花纹。虽是一晃,陆昱也看清了,是个鸟翅形的纹图。
“贤弟背上有个纹身,若可以能否容为兄见识一下?不白看,这里有暖身上品权作谢仪,如何?”陆昱晃着手中酒囊,笑得极无赖。却登时把沈骧搞得羞恨交加,只恨不能抠其目断其喉。“汝当我沈仪光是什么人?!”
真亏的陆昱,还能满脸至诚手抚胸口当面作答:“为兄扪心保证绝无半点亵辱之心。只是恳请贤弟容许为兄看清那纹身图案。”
沈骧审时度势,以为只能压下心中炽怒。他褪下半面上装把披风抱在体前并回手拢过后颈垂发。将后背纹身完全亮出来。
一见之下陆昱禁不住脱口而出“美哉,美哉!”……雪凤的翅膀。竟是覆盖了自颈以下,至腰线以上,横担两臂的幅度;雪白精美张开欲飞的羽翅纹身。随着抬臂、延颈的动作,直如一只鹔鹴雪凤破体而出腾翅飞举。正当少年的体型本来纤细青涩,因学剑儿特有的修长挺拔,源于地域天成的肌肤吹弹可破也似,精巧无比的融于一人之身,委实是天地造化至精至美的灵物。
觉察到身后人似有异样,骧闪身一旁,手臂游走已将衣服穿回,围紧毛披风做回火堆旁。体内一根线已经绷紧到极限,仿佛触之即断。一旦这根忍耐的弦崩断,将是不计一切后果的爆发。至于后面,哪里还分得清匹夫之勇,君王之怒·····不过是血溅五步,伏尸几具。
静默半晌,一只酒囊递在眼前。转眼看见陆昱正擦着嘴角的酒,又用酒囊盖子倒了酒,一并递在他手上。显然在他眼中,正烤火的少年闹个小脾气撅着嘴不理人,是个极招人喜欢的模样。故而陆昱依旧带着得意之色笑得白牙森森:“有生以来首次见识如此华美的纹身,一如贤弟之貌,足令见者叹为观止。哦,以酒驱寒乃是最简便的法子。贤弟不要喝得太猛便无妨。”
“骧背上天生一胎记,据家父讲过,其形状颜色奇异。十岁时随家师在东海虞州习武,师伯雨漱真人为我刺绘这一纹身,以掩盖住原来的胎记。并于随后将其修炼数十年的功力灌注与我。···可惜几年后师伯便羽化登仙。”
骧缓缓回述,也不留意手上,仰头就把酒囊盖盛的酒一口闷了。立时被那如火球般涌入的烈酒,冲得脱口叫了出来:“啊——!这是什么酒,如此浓烈?”——陆昱盘腿坐在一旁,一副恶行得手的样子“在西恒谑称此酒作——钩吻。此时凉气正浓,小饮两口正好助贤弟驱驱寒。”
骧把脸转向一旁,抬手在嘴前扇着凉风。“钩吻?名字真是怪诞,何不叫——牵机”——“欲令此酒有牵机之效,极为简单,加进些许马钱子、断肠草就成。”
骧觉得刚喝下的酒,似乎已经有了烧断肠的灼热感。英琭既然说得出来,想必就早有提防着下毒类的伎俩,故意拿话敲打警告——此路不通。
眼前开始有些迷蒙,但还是看到陆昱正双目灼灼的看过来,似是要将人打回原形般。“放之兄为何这样看我,嗯~~不可说?”——“非也。佛前拈花一笑,不得亲见。如今倒有贤弟为之诠释,故而凝息注目。仪光,待为兄平息这里边乱,邀你同回西恒;你可愿意?以你满腹才华,无需等待满弱冠,开牙建府易如翻掌观纹。总好过于此屈就忍辱做一名小吏。为兄愿助你成就‘紫薇愿,将星梦’。”陆昱说罢提过酒囊仰头倒了一口,满口满心热辣。
冲入腹中的“钩吻”似是随着血液,将火蔓延到四肢百骸,甚至耳目都被撞得发胀。骧听到了陆昱的话,凭着灵台一点清明尚在,提醒自己警惕酒后失言。搓了搓热的燥痒的脸颊,哂笑一声:“放之兄有酒了。所谓君子不可欺方。骧固然命数乖觉直追冯李,却还知道‘中节’二字怎么写。”
就在目光迷蒙恍然之间,对面的人已经完全褪去了邻家兄长的表象,回归为西恒国主英琭的真正姿态;王气四溢不怒自威。“仪光,何必顾左右而言他。似汝这般玲珑心窍的,岂会看不出。当今之世早已不是适合君子存活的世道了。忠孝仁义礼智节信,八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