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蹊跷,但又能如何?
直到最近,那些台谏官们终于发现了一些可喜的迹象,弹劾的奏章这才开始渐渐少了一些。
乔行简驻军地,骡马是越来越多,辎重粮秣调运异于往常的紧张繁忙,步骑大军也向南陆续开拔。
不用说,这次乔大公爵象是要动真格的了——以大军进剿刘六刘七兄弟和杨虎这两路流民逆匪。
继山东方面武宁伯雷顼打通运河漕运,又分兵合围白莲教徐鸿儒军,一战把徐鸿儒杀得惨败,追击五六十里,俘虏徐鸿儒的妻妾,斩杀二十六名白莲教首领,徐鸿儒只剩下一千多人逃跑,藏身于微山湖深处,但最终还是迫使徐之部将捆缚了徐鸿儒军前请降的喜讯之后,这也算得上是士绅大族们的又一个大喜讯了。
刘六和杨虎两路流民军所过之处,粮草器械皆因于民,弃家从乱者比比皆是,威震河北、山东、河南等地,兵锋所及达于北直隶、南直隶、山东、山西、河南、湖广以至江西,朝臣、地方官员、士绅大族都惶恐不安,恐惧身家性命难保,忧虑家族的庞大家业毁于一旦。现在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盼到朝廷大军进剿的消息,怎都算是大喜讯啦!
只是杨虎一路的流民军攻破沧州,进至山东蒙山,击败官军;赵鐩甚至在泰安题了 “纵横六合谁敢捕”之诗句,这些已经让士绅们大是恐慌;
而且杨虎为首的这一路流民军进至济南、东昌、兖州、登州、莱州等地。本来就被白莲教徐鸿儒军蹂躏过,元气还未复原的山东诸州县,再一次被杨虎等人所率流民军轻松攻破,而武宁伯雷顼和辽东巡抚熊绅却偏偏将兵不动,埋头于六万‘辽兵’的整编整补,忙于在已经投降的徐鸿儒军部众中把骨干的白莲教徒甄别出来,似乎无意进剿杨、刘两路逆匪。甚至在台谏官的多番弹劾下,武宁伯雷顼和辽东巡抚熊绅也仅是派遣骑兵遥遥监视逆匪,本部大军却驻扎在后方,连营数十里,就是不肯进攻。
这些情况更让朝野士绅们大是忧虑,他们认为逆贼军伍剽悍难制,而宣武公(乔行简赐号宣武)和武宁伯都是显爵之臣,且风闻互相有些怨隙,宜有中贵执尚方剑居中协调方可,又有人上奏认为武宁伯雷顼剿灭了山东白莲教,光是赏赐不足以表彰,理应晋爵等等。
在朝廷大臣们再三力请下,诏命乔行简、雷顼‘提督军务’,刻期分兵进剿。又命太监张保、张凤‘军前参赞军务’,赐尚方剑,居中协调两方。
乔行简和雷顼也就不得不‘奉诏’聚到一起,在真定会晤,商讨如何协同进剿的方略。
那张保、张凤对这等征战攻伐的军事方略不甚明白,多半只有旁听的份儿,但是听了半天,都听出来这乔行简和雷顼似乎在总方略上,都打算采取稳扎稳打的长期方略,少则三两年,多则七八年解决问题,对速战速决不作什么打算。
张保、张凤两太监都有些奇怪,毕竟乔行简和雷门世家因为雷瑾之事而交恶是帝国人尽皆知的事情。按理来说,应该是雷认同的事情,乔必反对才是;反之,乔认同的事情,雷必反对才是。
怎么可能象现在这样,两人的方略都趋同呢?
难道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
张凤不由奇怪的问乔行简和雷顼,这里面有何道理在,毕竟兵法里面可都是说‘兵贵胜,不贵久’,‘兵闻拙速,不贵巧久’。
雷顼默不作声,保持沉默。
乔行简苦笑,在西北那一战算是把雷家人给得罪惨了。
“嗯,”乔行简说道,“如今河北、山东,皇室勋贵庄田广袤,小民则无田可种。
又河南、山东、南北直隶之民自国初即被佥派喂养种马,缴纳马驹。后又令京畿州县改养寄养马,从喂养种马之地征取孳生马匹,送到京畿寄养,以备随时取用。养马户饲养种马和寄养马如有倒失,即需买补赔偿。以至小民卖田产、鬻男女以充其数,苦不可言。河北,马害尤重,所谓‘江南之患粮为最,河北之患马为最。’破产无地的流民往往成为‘响马’。塘报上载,官军所过之地,民多闭门逃遁;流贼所到之处,民则乐于供给甚至弃家而从。
可见,若不能解民于倒悬,反推其入水火,寇乱岂易平息哉?我等现在所议,不过扬汤止沸,治标之法,即或数年间剿灭了杨虎,说不定马上又冒出来一个张虎,譬如割韭,割而复生,割不胜割矣。
只有釜底抽薪,清除积弊,示民以生路,才能真正彻底平息流贼作乱,为治本之道。
民皆从贼,流民遍及天下,想速胜能乎?还是老老实实的稳扎稳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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