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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上,右手支颐,阖着双眼小憩。院中桃花招摇,纷纷扬扬地,铺了一地的粉。清风斜入时,夹杂着零落的桃花洒在云荒修长的身子上。
他今日着装与往日略微不同。一袭白衣由锦缎裁成,上头暗绣着气派的云纹。腰带、袖口及衣衽皆是玄色,被暗红的丝线绣勾勒得沉稳大气。长发未束,只用袖珍的乌金发冠绾起一缕垂于脑后,防着发丝落于眼前。
云荒生得俊美,不似风行歌的雍容秾艳,就如极原雪泽中的盈雪积冰的矶子花。黑色的花瓣,金色的花蕊,于风雪中摇曳。我安静地坐在云荒的身边,启开一坛子酒,对花自饮。
纯澈的阳光斑驳地落在云荒身上,使得他的容颜时隐时现,叫人看不分明。我定定地凝望着他,只觉阳光和暖,人生静好,若是能这样赏心悦目地过一辈子,也算是不负逆旅。云荒悠悠地睁开双眼,望见我,便勾起双唇清浅一笑。
我婉然笑道:“醒的真及时,我刚打开酒坛呢。你今日穿得这样正式,是做什么?”
他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略带着初醒的慵懒。“今日接待了一位贵客。”
“哦?怎样的贵客?”
“九州丞相子衿。”
我的手顿了一顿。“他可说是有何事寻你?”
云荒偏着头忖了忖。“只说是为禹君再探仙者实力。子衿仙者不是多言之人,只笼统寒暄了几句,便告辞了。你一早去了哪儿?”
“我去了一趟都邑。”我将酒递给他,“都邑丞滕原复延请我承接一桩事务。”
云荒饮了一口酒,凝神细心地听着。
“你晓得吗?据说有只九尾的妖怪杀了人,九州的官员们要向禹君进言,说是妖狐迦摄再世。那只九尾并不是我们所知的遮天蔽日的模样,它很小巧,并不是戾气缭绕。但是所有人都相信,一百八十年前毁天灭地的妖狐九尾,真的重现于世了。”
云荒望过来,眸光闪烁,浮现出轻浅的哀伤。“你怎么想?”
我冲他笑了笑。“九尾妖怪杀人的时候,是昨日未时。”那时,我同云荒为了提前备好消除晚膳油腻的酸甜可口的野果子,一下午都耗在了黛青山。
“云深,你信我吗?”
我看着他,十分诚恳地说道:“信,万分相信。”
“为什么?”
我仰起头凝望着长天一色,浩空如海,一碧万顷。“相信就是相信,没有为什么。我们相处了三年,你救我两次,我还能不信你吗?”
他浅淡地一笑。“一次,不过是你疏忽大意。还有一次,我倒是想不明白,区区一个鼠精,怎么会让你差点丢了性命。”
我低头认真地思索了许久。“大概……是因为你美色惑人吧!”
那一次的鼠精被我一路追到了黛青山。因为鼠精妖力浅薄,不足为患,我便没让云荒同我一道。鼠精走投无路,闯入云荒家中。我随着鼠精而入,却见盛放的紫薇朱槿之中,置着一只硕大的木桶。云荒全身赤裸,肤如凝脂,乌发垂落,一双含星带月的眼眸径直地望着已然痴呆了的我。
“你在沐浴吗?”我记得说话都是晕乎乎的。
他猛然蹙起双眉,我以为他是生气了,却听得他厉声说道:“小心!”
我还来不及作反应,背后便有一道劲风呼啸而下。左肩一阵酸麻,鲜血洇透了素白的衣裙,汩汩地流淌出来。我登时委顿在地,全身冰凉,再无一丝气力。鼠精举起他的寒铁大刀,卯足了劲地往下劈落。
一阵淋漓的水声。云荒抱着我,低声道:“闭上眼睛。”我虽然很想仔细地一窥究竟,却为顾全面子阖上了眼睛,只用鼻子去感受氤氲在云荒身上的蒙蒙水汽。云荒很快便收服了鼠精。而我左肩上的伤,却是靠他用药膳补了一个多月,才算医补妥当。
想起当时云荒沐浴的场景,我便几乎窃窃地要笑出声。“说起来,九尾妖物的事情,滕原复已委托于你我二人。”
“你设法将我纳入委托了?”
“嗯。没有你相助,我怕是会办不好。”
“云深,你是想帮我澄清什么。”
我敛眸笑了笑。“有些莫须有的罪名,是该消除了。若是两个月前新任禹君即位的时候,你听我的话去参加继位大典,兴许妖狐公子的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禹君是天之骄子,诸神选中的人。每一任禹君即位,行继任大典的时候,自禹君身上透射出来的神威,能将在场的妖邪照射得无所遁形。自从四年之前,先禹君做了查访列了仙者排行之后,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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