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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去哪里?”
她还是只能僵硬的摇着头。伫立在这伦敦街头,她比刚来的时候更感到孤独。意识到身体的某一部分已经不属于自己,她控制不了,她出卖自己的感官,做不了自己的主人。
“子青,别这样,华德纵然有不对,那也是你先起的头,你知道吗?为了你那可笑的爱国心,故意在执行口译工作时偏袒一方,结果害他损失了近百万英镑,你能要求他别记恨吗?换作是我,不整死你才怪。”
雪兰这一说,她才堪堪止住的泪水,再度汹涌汜滥。
“是的,我是咎由自取,所以我并不怪他。”
“那你这是……”既然不怪人家了,就别伤心成这样嘛。
“我之所以痛心是因为,我发现,我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他了。”她跌坐在红砖道上,身心一片颓然。
“真的?”
该死的雪兰,居然笑得那么开心。
“这不就结了吗?你爱他,他也爱你,还有什么好难过的。”
“他怎么可能爱我,你没听到宋思齐刚刚说的吗?”
“唉,宋思齐的话怎么能听。”那老小子做事从来都是损人不利己,她早就把他给看清。“他是故意离间你们俩的。”
“他不是那种人。”
“到现在你还替他讲话,把眼睛睁亮,子青,看清楚点,宋思齐他不是个好人,从以前就不是。”雪兰不说则已,一说起来就不免要旧事重提。“口口声声说爱你,结果他给了你什么?倒是你,大二开始就在外头打工赚钱,十分之九都被他搜刮去了。他就是太习惯予取予求,难怪会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来,你啊,该觉醒了。”
“也许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牛牵到北京还是牛。你这人,坏就坏在心太软。”要不是非常非常了解这一点,她就不会竭尽所能的帮她了。“反观华德,他有什么错?纵使有错,也是因为对你一见钟情。”
“怎么可能?”多么没深度的推理。她不相信华德那可恶的家伙懂得慧眼识美女,一眼就看中她。
“怎么不可能?忘了以前我们班上有多少男生整天黏着你不放?若非你当初被宋思齐迷得双眼如盲,也不会——”
“不要再安慰我了。”若真是如此,那么报仇的事又该当作何解释?
就算他真是倾心于她,也不该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欺骗她呀。
袁子青换坐到一张石椅上,双眸无神的望着前方如茵的草地,怀想着这趟伦敦之行遭受的连串打击,不禁悲从中来。
雪兰陪着她坐下,掏出手帕,为她拭去颊间的泪水。“惟一庆幸的是,”沉默良久,袁子青忽地开口,“还有你这么一个好朋友。”
“哈,终于发现到我了。”雪兰开怀桀笑。“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一切都该往好的方面想,跟华德和解吧,他绝不是宋思齐所形态的那么坏的人,我认识他三年多了,我相信我已经够了解他。”
“你也了解乔治吗?”袁子青意有所指地反问。
雪兰一愣。“为什么这样问?”
“没什么。”她毕竟没勇气说出实话。“只是不能理解,为何像华德那样一个在情感上毫无定性的男人,却能够得到你如此的肯定,是不是长得好看又有钱的男人,不管做了什么坏事,都特别容易得到原谅?”
“当然不是这样。”雪兰不知不觉地提高音量。“未婚男女本来就有权多看多交往,只要不涉及恶意的欺骗和伤害,又是两相情悦,有何不可呢?”
“瞧,你又在替他找借口了。”袁子青自认不是个思想前卫的人,但也非食古不化的老八股,一个人究竟是滥情还是多情,其中有很大的区别。
她不容许自己一心两用,当然更不能接受华德的多角恋情。
“不是,子青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袁子青打断雪兰的话。“我要回台湾,你帮不帮忙?”
所谓的“忙”,指的当然是钱财方面的资助。为了“搭救”宋思齐,她已经平白负下巨额债款,除非打电话回台湾向父母开口,否则惟有指望雪兰了。
“不帮。”没想到雪兰居然一口拒绝,“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给华德一个机会。”
“免谈。”袁子青不想再浪费唇舌了,她倏然起身,面无表情的笔直朝前直走。
“喂,子青,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雪主抓起皮包,连忙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