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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杂志做报道的,他为奥黛丽·赫本所拍的时装照曾被选做美国名作家杜鲁门·卡波特③的剧本剧照。对于美国来说,巴黎的时尚可是件大事。对了!说起巴黎时尚还有一件事。在德国占领时期,大家都知道,德国人总想把巴黎搬到柏林,就为了巴黎的声望,为了巴黎的时尚和高级时装。当然,在巴黎绝不缺少迎合谄媚之辈。
法国解放后,同样的事情又在美国人那儿重演了。既然巴黎已经被时尚遗忘了5年,干吗还要费那个劲再回去找?像阿德里安①这样的好莱坞服装师难道就比不上巴黎的设计师吗?难道住在纽约的人就穿不上好衣服了吗?何况巴黎那么远,还得坐船才能到。我在禁忌酒吧重逢了我的童年好友皮埃尔·巴尔曼②,在他的介绍下,我结识了不少高级时装圈里的美国妞,她们带来了美国的面料、美国的牙刷、美国的奶罐子,并且信誓旦旦地宣称,被德国占领过的法国已经一无所有了。那她们干吗还要回到巴黎来?那是因为迪奥③的“新风貌”(New Look)迫使她们远渡重洋来学习巴黎式高雅情趣的ABC。巴尔曼撇着嘴向我解释:“新风貌”其实就是战前的鸡尾酒裙,小细腰、没肩膀、长裙摆、喇叭口,头上再戴上个小玩意儿……他边说边画。根本算不上什么新设计,顶多就是被他找到个窍门。我觉得,一个像我这个岁数的男人还去给人做裙子简直是疯了。而在纽约,为了解释他的新风貌,克里斯汀·迪奥已经把裤腿卷到了膝盖上。当一阵小风将裙子吹起的时候,那种情形可实在说不上高雅,巴尔曼向我咕哝着。这根本就不是男人该干的事,可可挖苦说,要想在模特更衣室里对女人动手动脚,除非你对女人没兴趣才正常。
每年两次,《嘉人》都要以一种可笑的苛刻对服装师们的清规戒律评头品足一番:领子、肩膀、衣长、腰身、胸部,天知道还有什么;只要杂志社的女领导们下了口谕,我们就得坚决执行。高雅与否全看折边宽窄。然而,当我认识香奈儿时,可以肯定地说这一切已经不再具有任何意义,因为香奈儿的风格已经把时尚改头换面了。
你穿的是你那件香奈儿吗?她不光为服装命了名,在她的风格确立之后,她还有了专属于她的长度,从此之后,一切合体、端庄(时尚中的)的衣服都被叫成“香奈儿”。“只要我夫人是在您的公司做的衣服,我就特别放心。”蓬皮杜①总统曾经这样对香奈儿小姐说道。她注定要成为一种风气,而且这一点已经在她最后一次离开巴黎之时被玛德莲教堂②的一位神甫所证实,后者把祝福和圣水都赐给了香奈儿。正如她自己所说:“传奇会提高一个人的声望。有传奇的人本身‘就是’传奇。”
序言(3)
正因为如此,她才对自己的名声在意有加,甚至让人摸不着头脑:就好比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但我还是我变成的我,甚至是将要变成的我。有什么不行的?毕竟这是一种令人心动的愿望,这样的愿望如果出自政治家、作家、将军,人们都会接受。香奈儿的名声、香奈儿的设计就这样在她的手中诞生了,她自己塑造了这一切,并以某种形式“不朽”。
人们忘记了她的年龄,被她既苛求又乞求的目光所吸引。从18岁开始,她的体重就没变过,最多就差一两公斤。我第一次遇见她是在一次晚餐时,她说起了一个在采访中碰到的美国青年,那是一个穿着三粒扣紧窄上衣的高个儿男孩。提到他的名字,可可想起了她在一次纽约之行中结识的几位朋友,只是后来疏于联系,那些人虽然招人烦但她却挺喜欢他们。接待了这个与她的一个朋友同名的采访者,她对纽约朋友的内疚也就一扫而光:
“您的父亲是……不对,哪儿跟哪儿啊。好了,坐吧先生。您想知道我什么?”
“小姐,我和一个朋友革新了采访艺术。我们只问三个问题就可以知道一切。”
“这主意倒不错。”
“您愿意回答吗,小姐?”
“我还不知道,开始吧,我时间紧。”
“您多大岁数了?”
“这与您无关。”
“这个不算回答,小姐。”
“有道理。那我告诉您,我的年龄取决于我碰到的日子和人。”
“这样的回答我就觉得很好。”
“等等,先生。我烦的时候就觉得特别老,因为我特别烦您,所以如果您不马上滚开,我很快就会老到1 000岁。”
我很喜欢一位美国漫画家送我的录音机,在巴黎这也算是个新鲜玩意儿,至少有10公斤重。我建议可可用它把我们的谈话录下来,她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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