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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作者有话要说:
☆、〇六
我慢慢转过身,一揖:“先生。”
海川君负手道:“你叫子车廿?”
我连忙点点头,下意识拉了拉衣领。眼角余光中,考室里头纸团纷扬,一阵雪花飞舞。
先生对背后情景毫无知觉,只面无表情道:“先在此处候着,为师有事找你。”
我立刻石化了。脑中不断飘飘荡荡的,只有一句话:“听说是跟男子私通,被逮住了……”
跟男子私通,跟男子私通……
我默默立在门口,陆续交卷陆续出门的同窗见状私语,我只作不见。
皆因脑海中,阳光被海川君这高大泰山一档,天地骤暗。我迅速化作一堆沙丘,不断陷落……
“卞仁,为师知你家境清寒,身无长物,素日读书囊萤映雪,为人谦恭本分,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海川君站在阅卷室的书案前,目光意味深长。
卞仁是我的字,取生于卞县,成于仁和之意。据我娘说,卞县是我爹的故乡,因闹了瘟疫,爹在我才两个月大时就殁了,娘带我跋涉千里,逃到了丰良县。
唤人表字,这可是亲近之意。又说我乖巧懂事……我生生打了个寒战。
我脑袋瘪瘪耷拉着,衣襟暗暗拢了拢:“先生能如此说,学生感激涕零。卞仁自知有所短,方有流言蜚语缠身,今后定当更加谨言慎行,不负先生一番教诲。”
海川君眉头一颦,目光幽深:“卞仁,你可知道,为师因何事召你前来?”
我浑身抖了抖,颤巍巍道:“先生念学生读书清苦,此番特意教导之,以示鞭策。学生惶恐,不敢辜负先生厚爱……”
目光从我的鞋尖滑到海川君的鞋尖,鞋尖岿然不动。心情却从波峰跌到浪谷,又从浪谷攀上波峰,悠悠转转,忽冷忽热。我安慰自己,海川君一把年纪的老学究了,也许,大概,应该不会对我这小毛孩怎样的……
“哼,鬼话连篇!”海川君突然拍案,力道大的跟拍黄瓜似的,“为师问你,这样什物你要作何解释?”
情势陡转!目光立刻从他鞋尖抽回,几个寰转,砸到案上一团咸菜——哦,不,废纸上。
我懵了。
“学生并不认得此物。”
“不认得?”海川君双眼微眯,瘦骨嶙峋的指头戳了戳那团什物,“那为何它会从你案上滚下来?”
……从我案上滚下来的???
我瞠目结舌,一时觉得自己的脑子成了寒江独钓图,白愣愣的。
可看到他眸子里迸射的寒光,感受到前头那股迫人气势,当头棒喝之感油然而生。先前的胡思乱想早一扫而空,我蓦然想起,自己的确见到过这厮。
“看你这副模样,似是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就在学生答题答到一半时,忽的瞥见,桌面上不知何时多了个囫囵东西。学生心想,此物当是某位兄台不留神扔出的稿纸,先生教导非礼勿视,故学生未多看一眼,直接掸飞在地。”
中华民族素有路不拾遗之美德,这可是海川君昨日才解读过的典故。吾乃一前程远大的好学生,自是要遵循此等优良古风。
可看先生如此反应,又想起方才考室中那阵雪花,难道……此乃其余学生互通音信的,鸿雁?
我一阵后怕。幸亏当时没打开来看,否则就真是瓜田纳履李下正冠,有理都说不清了。
那,海川君为何找我来?莫非是想让我,弃暗投明,卖友求荣?
该装傻时且装傻。若将那些个公子哥儿鸿雁传书之事抖了出来……呵呵,谁的下场更为凄惨,我心中雪亮。
于是我道:“先生,学生恪守先生瓜田李下的教诲,不知此举有何不妥?”
海川君横眉竖目:“有何不妥?大大不妥!”似是气得不行,喘了几口气,又道:“考场之上,你与颜司铭互通有无,此非徇私舞弊,又是什么?若非大大不妥,难道还要看你二人……额手称庆?”
我木然迎上海川君凛然的目光,又愣了。
我,和颜司铭,互通有无?
“那纸团从你案上滚到颜司铭脚下,此乃为师亲眼所见,你还想抵赖不成?”
什么,抵赖?天大的误会!颜司铭和我可是仇人,仇人诶!仇人见面,眼红还来不及,岂有狼狈为奸的道理?
我赶紧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解释了一番,海川君板着脸听,眼光忽然闪了闪,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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