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1/4 页)
芭芭拉悄声说:“那个……”
“嘘!”
迈尔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她安静。他自己也因为那低俗又一点也不好笑的广告效果岔了神。他二度抬起手敲门。“谁?”一个沉静的声音迟疑了一下才问。是费伊的声音没错。她没事。
转动门把前,迈尔斯动也不动地发愣一两秒,眼角余光瞄着墙下移动的影子。门没锁,他径自开了门。
费伊·瑟彤,仍穿着那件鸽灰色洋装和斜纹软呢外套,站在五斗柜前方怀疑地张望。她的表情很沉静,但却很冷漠,直到她看见来者是迈尔斯,才开始啜泣。
虽然窗帘紧闭,但灯是亮的,房间里的每个小地方他都看得一清二楚。吊在五斗柜上方光度微弱的灯泡让他看清卧房内破旧的家具,褪色的壁纸和磨损的地毯。一只漆成黑色,约旅行皮箱一半大小的沉重锡盒才刚从床下拖出来,盖子没盖紧,小挂锁还悬在搭扣上。
费伊声音尖锐地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一路跟着你!有人要我跟着你!因为你现在有危险!是——”
迈尔斯朝屋内跨了两步。
“我被你吓到了,”费伊说,克制着自己,一只手压在心口。他曾经看过她做这个动作。她微笑,“我没有料到——毕竟——”她很快接着说,“跟你一起来的这位是?”
“这位是摩尔小姐——吉米·摩尔的妹妹。她非常想要见你。她……”
迈尔斯看着五斗柜上方,眼前的一切仿佛瞬间冻结。
他看到一只黑色皮革公事包,里面满到快要爆开。背带已经松弛,翻盖一半揭开。这只旧公事包应该曾经属于什么人。公事包旁边放着一大叠平整的钞票,最上方的第一张是面额20镑。这些钞票本来应该是白色,现在又干又脏,沾着斑驳的棕色锈痕。
费伊循着迈尔斯的眼光望过去,原本苍白的脸变得更加苍白。她没有办法呼吸。
“没错!”她索性告诉他,“那是血迹。布鲁克先生的血。就是那时沾到的!”
“天哪,费伊!”
“我不该来的,”芭芭拉的声音激动但保持镇定。“我原本不打算来的,是迈尔斯……”
“请进屋里来,”费伊轻声说,蓝眼珠不断地转着,仿佛害怕迎视他的目光,“关上门。”
她完全绝望了,也或许很接近绝望,于是内心激动,无法平静。迈尔斯觉得头在晕眩。他小心翼翼关上门,花了几秒钟让脑子正常运转。他轻轻把手放在芭芭拉肩上,芭芭拉这时才意识到要进入屋内。他环顾卧室,闷热的空气让他产生窒息感。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你没有罪!”他以极度的理性说。用逻辑说服费伊,让她知道自己的无辜,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这……你听我说!”
“说什么?”
五斗柜旁边有张陈旧的扶手椅,椅背及扶手的织锦都已磨损,费伊跌坐在椅子中,肩膀下垂无力。虽然表情维持不变,泪水却不知不觉流了满脸。他从来没看过她哭,对他来说这比任何事都糟。
“我们现在知道了,”迈尔斯呆滞地说,“你没有罪。我听到……我才刚听到……我跟你说!……那些试图抹黑你的传闻,都是哈利·布鲁克蓄意捏造的——”
费伊很快地抬起头。
“所以你知道了,”她问。
“还有——”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站直身子用手指着她——“你知道这些都是哈利·布鲁克蓄意捏造的!你从头到尾都知道!”
比闪烁的光还更令人紧张不安,他的指控是事实。
“这就是为什么昨晚当我问到你后来是否嫁给了哈利·布鲁克时,你会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这就是为什么你知道有那些芮高德从未提到的匿名信。这就是为什么你知道吉米·摩尔这个人,哈利每星期都要写信给这位最重要的朋友;但芮高德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你统统都知道,不是吗?”
“没错,我什么都知道。”
她的声音只比耳语大一点点。泪水不住地夺眶而出,嘴唇也开始颤抖。
“你疯了吗,费伊?你神志不清吗?为什么你对这些事绝口不提?”
“因为……老天,现在提或不提又有什么差别?”
“有什么差别?”迈尔斯用力地吞咽口水。“这些该死的东西——!”他大步跨到五斗柜前拿起那叠钞票,嫌恶地说,“我猜公事包里应该还有3捆这玩意儿?”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