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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了,不如什么也不去想,先得一刻的安静,缓上一缓。
一会儿呼吸吐纳的调理,腹中渐有暖流升起,努力的结果,疲劳是终于像乌云经风拂过,给我驱出几分澄明。
于是睁眼,揭开帘子望了下,车子已到了牌楼附近。
再看身边张之庭,眉目依旧冷淡如霜,神色却自然许多。看了放下心来,便没忍住,启口直接问了,“欠的旧帐……可曾收妥?”
像是被这话刺到,他嘴角抽动一下,“七八分。”
“如何?”
他别开目光。
“如何追讨?”
我又问一遍,故作漫不经心的腔调。
“呵……”他忽的笑了一声,转过脸来,眼里布了红丝,声音从齿缝里赌气般渗出来,“每日笙簧,故调新歌——清宵夜曲,祝人安和。”
我张着口,喟然无语。
终于知道,那么多晚归的子夜,他都干什么去了……
之庭啊,之庭。
我知道,他那些音调对人情感的触动。一曲成佛,一曲成魔,并非什么难事……无论当年,陈荀风是为了什么有负乐卿大人,那么一个看起来都觉得温文纤细的人,数十载他乡孤客的生活,风烛残年之际,良心还要受到这种追魂噬骨的刨挖……
那些张柳升的遗作,甚至乃是张乐卿当年用情深处,向情人昭然示爱的《红衣》之类——不是谴责,不是讽刺,却是日日缠念,夜夜噩梦的折磨……一生追悔,岂足以终?旁人如我,都能想见,那种午夜驱不散的故人曲里,被迫面对每一个不愿记起片段的苦楚,像是被人盘剥,被人缚石……
□的沉入心底的暗河,直至在愧疚与心碎中,慢慢、慢慢没顶。
……真够冷酷的啊,之庭。
可是——
丧父之恨,背弃之仇。多少年浸至眉间展不开的郁结,临到回来,亦然能够君子清高,不血一刃,不发一难,甚至不费一语,深深克制,远远提点,平静、优雅的漠漠陈诉……
又何等温柔。
我比不上他。
什么也不必再说。
静静看了张之庭一眼,我揭开帘子,“六儿,在羽衣楼停一下,送张公子回府。”
下车时只听他在背后犹豫的声音:
“小鹊,陈荀风和我父亲……”
见我回首点头,他的眼睛暗了一下,又慢慢亮起来,咬了下嘴唇,终于问出来,“那种关系,你可介意?”
“不,不会……”
我断然摇首。男风龙阳,古已有之,并非什么稀罕事。虽然与常理不符,本来他人相好,男女也罢,男男也罢,都是他们自己的情愿,只要不伤天害理,何劳旁人来操心?
我不会为此心怀芥蒂。只是……
这实在不是一个问观感的好时机——景元觉的样子一时控制不住的冲上眼前,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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