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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自己头嗡的一下大了,真恨不得自己那日没去那个渭水滨,就不会惹来这么多麻烦。
却听那少女道:“主人,记得呀,我叫珀奴。我什么都会做,会唱曲,会弹琵琶,也会斟酒。你记得啊,主人,在你之前,我还从没这么告诉第二个人我的小名的。如果哪一天主人要丢了我,那我情愿去死。”
说及“死”字,她的神情一下刚烈起来。
李浅墨也不知她们胡人究竟是什么规矩,这时听她说到“死”,想起那日她在魏王刀下宁死不从的神情,当时只觉钦佩,这时却觉得一股冷汗从后脊梁炸起,他本打算想个什么法儿把她送到哪儿安顿了,却一时再也不敢想了。
他们两个轻声细语,旁人只见动作,这里杂声又大,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像在演哑戏一般。
没想,猛可里,却有一个声音道:“兀那姑娘,可是那小子在欺负你?若是他欺负你,跟我说,我与你作主!”
那声音甚是粗豪,似是刚才进门,恰好看到这一幕。
李浅墨吓了一跳,拿眼一看,却更吃了一惊。单听那声音,他以为进来的是条汉子,可细一看,却见是个女人。那女人长得既高且壮,差不多比自己还要高,身材也结实,看着都似比自己健壮。他一身渔家打扮,黑黑的脸膛上健康地透着红晕,左手提着个渔叉,肩上背着个渔篓子,篓子内不时簌簌而动,想来里面还有活鱼。
李浅墨一呆,却见那女子正凶狠地盯着自己。想来她一进门,就见珀奴跪在地上,又听着个“死”字,就以为是自己在欺负人家少女呢。
珀奴也正向那女子望去,只觉得她英武飒爽,生得与自己真真不同,口里不由欣羡道:“好漂亮的姐姐!”
论理,那女子生得虽五官端正,却浓眉大口,只怕没一个汉人会觉得她好看。可珀奴的语气却纯是出自真心。那女子愣了下,不由脸上一笑,冲她道:“你才是真美呢。”
一语赞毕,她立即略过不提,似不惯称赞人的长相,皱眉道:“可是因为你生得好看……”她戟指指向李浅墨,“那小子就欺负你?别怕,你只管跟我说,我帮你打得他满地找牙去,看他以后还敢凶言恶语欺负我们弱女子。”
珀奴脸上就粲然一笑,正待接话,却见这酒肆的主人牯老已连连走了出来,张口招呼道:“灞姑,劳驾你亲自送鱼来了?打发个小厮可不就行?……误会误会,这位小兄弟,平日最是斯文有礼的,哪里会欺负人?”
珀奴也在一边笑道:“他是我家主人。”
那女子皱眉道:“就算你家主人,也不兴这么随意折磨人的。”
珀奴似是看那女子极为顺眼,不顾她身上的鱼腥味,竟凑到她身边,笑盈盈地道:“他没欺负我……”说着,她附在那女子耳边轻声道,“……我是故意给他跪的,好看他着急着好玩儿。”
那女子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粗声道:“没趣!我还以为他是仗势欺人,哪承想是小男女闹别扭。”
说着她皱眉望向珀奴道:“你为什么一口一个主人?哪日他娶了亲,自然喜新厌旧,只怕那时,对你就再不会如此好了。依我说,你还是趁早打主意,赎身出去为是。”
李浅墨只觉自己的头都嗡嗡作响,这都哪儿跟哪儿?他也不好分辨得,只能默默地坐在那里发窘。却见那女子最后犹扫了自己一眼,哼了一声:“好生生一个后生,仗着自己长得细生,就不学好,我生平最厌见到这等人物。”
李浅墨心中只觉得冤屈,又不好作声得。却听那灞姑冲牯老问道:“自从那日后,那些混混可曾再来打搅你?”
牯老满脸是笑:“有灞姑出马,打得那批小混混满地找牙,他们如何还敢再来?不说别的,市井五义的名头在咱这长安城内那是如何响亮!说起来,还真没好生谢谢您呢。”
说着,他接过渔篓,递给伙计,叫他去称,边还使了个眼色。
跑堂的人物大多乖觉,不一时称好了过来,报了个数儿,牯老就待给钱。却听灞姑大笑道:“牯老儿,你却也跟我弄鬼!这东西我在家称过的,明明只好有二十斤,你如何虚报出五六斤来?这可不成。你总不成把我也当作那些混吃横抢的混混了?”言下她神色大是不满。
李浅墨看到这里已是明白。那女子分明是有着身功夫的,想来前日曾有混混们来牯老酒肆耍横,总不过是横吃混喝生要钱之类,被这女子赶着了,想来当时还曾出手,一顿乱揍,保下了牯老这个店。牯老儿这时想还这个人情。
——那女子先前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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