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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尊,亦是难免成人笑柄。该有多大胸襟才容得下这份委屈。又及联想当今朝堂上局势,危如累卵尚不自知,委实令一班明眼观者心焦。
林筝提起暖盅往骐王手边杯盏续了醒酒羹,压低音色进言道:“敬请王爷宽怀。王爷既然看清情势,其中计议自然分明。对罗某人,劝则劝矣;或是下令其带队返回卫戍营。”
骐王端起杯盏凑近唇边刹那,眼中闪出一抹厉色。“他在前面四处惹事,倒让我们为之揩抹污糟?天下好事都该归这群所谓正朔本源之流才算是正理?罗某人自己甩出满处腥臊,便让他自己擦干净吧。”
“放之···放之,快走···”英禄觉出身旁渐起挣扎颤抖,知是枕边人又困扰于噩梦。回手一圈将沉于梦魇之人搂上怀抱,轻拍着后背温声唤道:“骧儿,为夫在这儿。醒一下,喏,拿手摸摸看,为夫好好在这呢,醒醒~~~”
骧惊醒过来,渐趋辨别出自己已被英禄放在身体之上,不觉失笑;僵直的身躯亦如消融般化开,伸双臂圈住其颈项,并将脸贴在那胸膛上。“梦见围猎···遇到狼群包围上来;偏偏马匹脚力不济,我催你先走,你不肯。我焦急的不行···吵醒你了。”
骧的叙述随英禄忍俊失笑即行散开。怀中人分明精明剔透,但陷于懵懂迷糊之态说起傻话的模样,实在是惹人爱。“怎么可能呢,嗯?今后无论面临何种艰险危急,为夫断然不会弃你而独自居安。那等行径可是西恒男儿最为不齿,必招致共弃共唾的。”怀中的身体越发软化下来,不一会儿,蹭着捡个舒适姿势再次入睡。
英禄在拍抚同时也在暗忖,终究是暂住之地,起居诸多不便,导致小凤凰又闹起浅眠多梦宿症;该及早将选址之事定下,便是先回奉节旧宅也比这里舒适得多。
英禄何尝看不出,骧不予明说却搅得他寝食不安的那层意思。此番际会,不仅是之于三方背后军力储备支撑的考量,更是三个出自同门的谋者,彼此间对于智谋、心性、耐力、定力、杀伐决断力的衡量。诸多举措几乎细化到要用戥子称量的程度,毫厘差之不得。掩盖在欢颜之下的同室操戈,不动兵凶却比之血腥砍杀更加考验人。愈是如此有挑战,英禄反而觉得愈发兴奋。
次日晨运功罢,英禄拢着阔袖,立在窗前拨弄着案上蟠龙松盆景。忽而似是无意的向身后问:“我当初曾有耳闻,云氏门中另有门规禁条,出乎于鹤卫门禁之外。不知此说可属实?”
正在书案前翻看新购字画的人,听问不觉一愣。举目望过来看了片刻随即淡笑:“我倒淡忘,你原是鹤卫首领出身。难怪如此偏僻之事也能探查到。只是你又怎会想到问这些?”
英禄款款走回书案前靠定,拾起案上一幅《林下七贤图》观赏着,随性答道:“大昌开国至世宗朝立护国相王,云氏高足以其独有标品,忠、仁、宽、善、持守、修为、文华、武技出跳于当世世子群,一度成为其后两朝擢选臣属侧重之源。但于承宁之变后,云门高士也随之迅速凋零殆尽。世人由此讹传,乃受昌庭上空祥瑞之气被冲散拖累。但据我所闻,系云氏门中有其自清禁令。故而才有‘鹤出云,云别鹤’的情形。”
骧依着英禄动作示意,将手交与其掌握,任其轻轻抚揉。垂目沉思片刻复望来时,一对凤目亮如星子。“也说不上是门规,算是云氏子弟自律更准些。听爹爹讲过:从那个门里出来的人,无论文武卦术,天文地理,必有高于常人处。但有不良之心者,总要有收束的对策。故有禁条曰:凡举云氏门下,务须恪守修身之道。贫则慎独持守,达则为黎庶生民立命,开当世太平。凡以私己之愤,恃修成之学,凌驾于家国呈平大道之上,更有乱国政,毁民生,坏柱石,执迷不回者;云氏门下无论长幼位份,就可奋起擒而诛之。”
英禄牵着那只手,将那人拉到眼前,凝望半晌忽而再设问:“骧儿,为夫今日尽可于你交个底。只要擎韬、睿骐不先动作,我就不动。然此约只可依于仁信之士。若遇无良者从中挑拨,甚或是戳到某一方的痛楚,谁也不能保证还守得住这份定力。就比方,若是擎韬和睿骐之间,若是生了嫌隙内乱,你我又当如何?”
对望片刻几乎是异口同声道:“两不相帮。”英禄握着那只手举在唇边印上一个响吻,遂哈哈大笑。虽是玩笑又何尝不是两人共识。笑罢英禄继续摩挲着那只手,温声和颜道:“我既许诺你,依你的意愿料理那只游隼,自然不会再插手。但是不包括那孽障再三到我眼前,不知死活的山风跳跃。说不得哪日兴起,我照样会以弹弓将之射下,放狗咬死他。那时可莫要嗔怪我说话不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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