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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烦,兴伯已经打点好了。”
不能让她亲自去打点,实在不愿看见她点点离人泪。
“子皙,你把我宠得没有半点为人妇的样子,别人要说我的。”
府内府外的事儿,她从不费心,初二那日回娘家,也没少挨家里人说话。
“谁敢说话?我家娘子何时要管这些琐碎的事?”
被他吐上来的温热气息喷得耳鬓痒痒的,两人的厮磨,被他怀里的小家伙瞪大着眼睛看着,眼珠子乌溜溜地转,她忙娇羞地躲开。
“你走了,我还是得管的,你倒是把我宠坏了。”
听着这话,他停了手上嘴上的动作,沉默了许久。
“不如留下兴伯,他对这里的事”
“不用了,兴伯还是跟着你,反正,他也不喜欢我,我才不留他呢!”
娇嗔着软软地说着拒绝的话,其实她心中却是另一番想法。
兴伯是他的老师,又是他身边最信任的谋臣,那边的情况可比这里要复杂得多,这人决不能离开他。
他笑而不语,知道她故意将责任卸在兴伯身上,让他不好反驳。她当真以为他不知她去找兴伯煮茶论道的事儿?
“我走了,你若有事,可以去找宝福居的越娘,或者派人通知城南外农舍的杨先生。天大是事儿,他们自会替你解决。”
城南外农舍的杨先生?她听着怎么这么熟悉?杨鱼礼?很遥远的名字,她都快忘了。
原来他们也是相识?
世上的事总是这么巧,这便是佛祖说的缘分了。
“放心,能有什么天大的事儿,子皙倒是喜欢吓唬我。”
他单手将她的纤腰紧紧地环上,那处更是瘦了,仅剩的骨头膈得他手臂疼,更是用力地环着,她也觉得疼,仰头娇嗔地看向他。
头顶上的人,墨黑的眼珠,充血的红,布满血丝。
“翾儿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他盼着她悔,她却总不如他所愿。
“不悔,这是最好的抉择。”
不是没得选择,只是,这是她一早下定决心的抉择。
那日,雩晓雅筑毁于一旦,对晔謦翾来说无疑是一大打击,那里记录着她全部的童年记忆,更有他们初遇时的美好,都因那一场烈火,尽数化为乌有
她站在那片面目前非的乌黑废墟上,面朝雩月湖,衣裙翻飞,心中苦涩,却没有哭,那是种欲哭无泪的悲凉。
“子皙,看着这满目苍夷,你仍坚持让我带着旭儿回去吗?那样一个龙潭虎穴,我们母子不能次次幸运。”
今日,幸运的逃脱,明日,或者就是死无丧身之地。那样的龙潭虎穴,入了,是怎样的万劫不复?
“翾儿,留下,同样是前路荆棘,满布险阻。”
既然旭儿与他之间只能回去一人,他希望能是他们。
“这里有我的家国,有父亲的庇佑,现在更有了质子的免死金牌,试问,这国里上下,还有谁能伤我们半分?”无非是寄人篱下的束缚罢了。冷风里,她的嘴上溢冷笑,“哪怕是鼎氏,也得处处忌惮,护我们周全。”
以敌之刀做己之盾,晔謦翾,你倒是谋划得周密,周密得他不能有任何异议。
这个离别前的团圆节,天公也不作美,白日里还是春光明媚,到了晚间,也不知从那吹来的云,遮住了新年里的第一道明月,点点落着稀稀小雨,坏了一年一度的灯节城中萧瑟了不少。
子夜,小雨更是越发大了,春雨趁着夜色,乘着夜风,打在窗棂上,噼噼啪啪的竟有些吵,变得浅眠的晔謦翾这夜里本就睡不踏实,却被这场雨给闹了起来。
轻手轻脚地才要起身,被身旁的人伸手按住,圈回怀里。
“夜里风凉,这是要上哪儿去?”
在他怀中笑叹一声。
“外头落雨了,不放心,我去看看旭儿。”
圈着的手就是不放,不知何时,竟染上她的执拗。
“不许去。旭儿有喜桂和奶娘照看着,哪用你这般劳顿?好好躺着,当心被雨打了身子。”
自从她固执地生下旭儿后,她的身子更是大不如前了,偶有两声咳嗽,也总躲着他,以为他是不知,终究还是知道的。
安分地躺着,索性转过身,抱着他,撒娇地抱着。
“子皙越来越凶了。”
距离分别的日子越来越近,便是越来越怀念被他宠着的日子真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