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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的整理归类都十分清楚明了,临近的架子上放的都是相关的东西,每一排的木架子上头也都用小纸片标明了类别关连。
贺丹秋不时抽出几本看看,然后用心打量架子上头还有周围。他脑子转得不快,但是十分细心,很快就注意到,库房里有一处架子上头的灰尘要比别处少些,显然是经常使用的缘故。
选定了目标,他就坐到这个架子旁边,一本本的抽看起来。
这一看可不得了,贺丹秋心里讶异,又有些担心。
这个架子上的东西,几乎就是将朝廷里的奏章公文原样搬了过来,无论是本朝的粮税征缴,还是官员升迁,军队调动,全都详详细细,甚至连皇帝的医案也存了一份。贺丹秋看得满头大汗,只觉得手里的东西分外烫手。
有些东西在王府存着并不奇怪,但是有些东西,哪怕只有零星半点出现在皇宫以外,都是谋反的大罪。
贺丹秋早就知道王爷权势通天,但是这时候他才看清楚,王爷通的究竟是哪重天。
“看出什么心得来了?”到了下午的时候,柳英才打开铁门进来,他睨着眼看贺丹秋一脸灰头土脑的样子,半笑不笑的把小男宠又领了出去。
库房里的东西虽然重要,但是一多半都是陈年的旧档,没有什么实用,只有一个架子上头的东西重要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柳英不负责任的耸耸肩,他可不在乎小男宠心里头的惊涛骇浪。
贺丹秋鸡仔儿似的缩着肩膀跟在柳英后头。这老实孩子自小就读着君君臣臣的东西长大,乍一看见个有谋反嫌疑的人物,心里怎能够不起伏?
但是,那可是王爷。
贺丹秋抖了一下,把那些大不敬的念头又压了下去。
他的脑子就这么胡乱的转着,脑仁搅成了一滩浆糊,又从浆糊变成了稀粥,等那粥水也快熬干的时候,贺丹秋觉得自己终于想通了。
皇帝是高高坐在龙椅上的人,离他远得很,可王爷,却是他心上的那个。两者能够相安无事自然最好,可若是王爷有那个心,贺丹秋握了握拳,大不了他拼着颈上的头颅,跟着王爷一条路走到黑。反正贺家二少爷早就已经死了,他也连累不到家里人。
这么想着,贺丹秋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乐呵呵的吃起东西来。刚才他忧心太过,这时候才觉得饿了。
虽然表面上想通了,可等到晚上见到王爷的时候,贺丹秋又一次担心起来。
王爷把他搂在膝盖上,问今天学得怎么样。
他犹豫的偷看了一眼王爷,又低下头,把前额慢慢的在王爷怀里头蹭,蹭了半天,他才闷闷的说:“王爷,我今天看到了些公文,好像是宫里的东西呢。”
“嗯,”王爷对他的举止有些好笑,拍一拍贺丹秋的头,继续听他说。
蹭着蹭着,贺丹秋把整张脸也埋进王爷的衣服里,声音变得更加含糊:“王爷,您是想做皇帝吗?”
王爷哼了一声,把贺丹秋从自己的衣服里挖出来,看着他慢慢问道:“你是想我做皇帝,还是不想?”
贺丹秋苦着脸,想了半天,才说:“不太想,但是王爷想的话,我也会想。”
这话听着就怪异,王爷却突然笑起来。贺丹秋目瞪口呆的看着向来面无表情的王爷突然变脸,觉得惊悚了。
王爷啃啃贺丹秋的脸,回答他:“我也不太想。”
贺丹秋咋咋舌头,品味了下这句话的含义,然后弯了眼睛笑起来,心里头的负担全都烟消云散了。
王爷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不过,王爷能够这么多笑笑,那就更好了。
后来柳英又领着贺丹秋去了几回库房,这个年轻管事虽然话难听一点,但是还算用心教授,贺丹秋老老实实的看文书,学习抄写的章例,这里头并没有什么复杂的东西,没几日他就记住了。
然后,柳英就丢给他一堆没有整理过的册页,让他按着章法理顺。
贺丹秋把这些册页都翻看了一遍,这些是往年的盐运账册,有转漕的赋税帐,盐票的收兑帐,各盐商的身家情况,还有各州府的例子钱收缴,镖运行分布等十几种簿子,十分的繁复。
这活儿比看文书要难,但是贺丹秋心细,而且他念书的时候虽然脑子转不过弯,但是记性却不坏。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竟然也被他慢慢的理顺了,看着条理清楚的一大堆成果,贺丹秋忍不住咧嘴傻笑起来。
事情渐渐上了手,贺丹秋感觉这并没有他原来想的那么难。
柳英丢给他的多是些零碎事情,偶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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