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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过最最宽仁善良的人,自然会觉得无论自己再怎么苦,也不能损人利己,去伤害无辜之人。你见了她的所作所为,还会觉得杀我是为她好,是为救她?你以为当时真的当她的面杀成了我,她便会心甘情愿地跟你?你别做梦了!”
她抬了手指在他脸上,“你看看你这人品有多不堪?当初为了引皇上对我猜忌你就不惜利用她,而等你都已经杀了她,杀了你所谓唯一爱过的女人,却还信口编了谎话,让她替你背负罪名。这就是你所谓的情意?她是那么好的人,若是看明白了你这些不堪的所作所为,还能原谅你、倾慕你么?你这种人,别说不值得她来爱,根本就是连爱她的资格都没有!”
皇帝在楼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见到绮雯一边说着一边动作轻小地朝他这边摆了摆衣袖之下的右手,他立时会意,也不着痕迹地向埋伏在两侧的王智和邱昱递去了眼神。那两队人便悄无声息地出了树丛,迅捷地穿过走道,靠到了台基侧面。
而整个过程中,潭王都背靠着栏杆呆呆站着,目中的光芒越来越显黯淡,整个人都像一支随时可能熄灭的蜡烛,似乎无需有人攻击,自己便要化为灰烬。
绮雯继续说着:“先帝爷器重你,你却令他失望,太后娘娘疼你赛过亲生,你却让她寒心,银儿爱你,你玩弄完她又放任她去死,芝凝姐姐也爱你,却……直接死在了你手里,你把这一个个真心疼你爱你的人都伤成了这样,还觉得是命数对你不公,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你是一无所有了,可那都是你咎由自取!你这种人,就活该一无所有,活该落个众叛亲离,生不如死!”
对面前这个濒临崩溃的男人,她是一丁点的善意也不想留了,这一刻她也说不清是何打算,说不清自己是否在企盼着余人上来之前,他能够先去横剑自刎,免得他那心软的兄长又要对他手下留情。
他有他的不幸,有他的可怜之处,他是受命运捉弄最苦的人,她也对他有所同情,可此时此刻,她更加心疼与可怜的人是皇后!
那个善良的女子果然将她的善心一直秉承到了最后,宁可落得被心爱之人亲手杀死的悲哀境地,也要救下无辜人的性命,宁死,也要做到无愧于心。
一朝终于得悉真相,绮雯连自己立时死了换回她的心都有,又怎会不来憎恨这个亲手杀她的人?他还有什么值得可怜?他纯纯粹粹都是咎由自取!
她沉声说出最后一句话:“这世上根本没有谁该被你恨,你唯一该恨的人,就是你自己。”
王智和邱昱已然各带手下潜到了一楼的门口,遮蔽在屋檐下的阴影之中以确保不被潭王发现,只等皇帝给个信号便冲上楼去。
而这最后一步也是最难的一步,里面的楼梯是木制,踏上去很难不出声响。不能确认潭王的威胁暂除,皇帝就不敢下这个令。
紧紧盯着潭王,他一样是彷徨无定。他当然更盼着绮雯能脱险,但也不可能为此就盼着兄弟自尽。果然自己并没看错,源瑢并非生性恶劣、利欲熏心之人,他做这些坏事果然有他的原因,他的执念虽然近乎扭曲、不可理喻,却也不是让人无可理解。源瑢也是可怜的,不该是就这样自尽死去的。
目光落在潭王手中的短剑上,他急盼着能见到那把剑脱手掉落。
而在寂静了一阵之后,那把剑却没有掉,反而迅疾地刺了出去,直直穿透了绮雯的肩胛。登时鲜血飞溅。
“源瑢!”皇帝声嘶力竭地大叫一声,真无望到了极点。
剑的主人眼神空洞,声调落寞地说:“抱歉,你的话我听进去了,可我还是想杀你。她是因你而死,不杀了你,我便觉得事情没办完,走得不安稳。”
绮雯痛入骨髓,已无力站立,身子随着他抽剑出去而一震就软倒下去,又被他扯住衣领提在了手里。
她颤着嘴唇,转过脸朝楼下的皇帝望去,目中尽是绝望。皇帝明白,她这一眼,就是交代遗言了。
“不必那么恋恋不舍,你又不是一个人死,还有我陪你呢。”潭王在她耳边说着,朝下看了一眼,“还有没有什么话要说了?没有的话,我便动手了。二哥放心,到了阴间,我一定替你好好照应她,不让阎王恶鬼欺负她。我是你的好兄弟,我的话你总能信得过吧?”
话语中已没了任何情绪,讽刺、要挟、恐吓全都没有,反而更像是正正经经地聊天商议。任谁都听得出来,此时的他才是真正心智尽失,再也无可理喻。
他是已经生无可恋了,却仍无理由地抱着最后一丝杀意不放,还能如何让他收手?
皇帝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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