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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的还有另一位皇帝晋愍帝司马邺,司马邺当时只有六岁,因此留在洛阳,随扈出征的是他的父亲吴王司马晏。
除了皇帝,东海王阵营还有不少三公宰辅,比如说王戎,比如说东海王本人,比如说晋怀帝朝的太尉平昌公司马模(日后封南阳王),再比如说东晋名相王导。王导当时以司马睿幕僚的身份随军出征。
三公之后,复有名将,比如说苟晞,他是晋怀帝一朝在东线疆域抵挡匈奴羯人的柱石,一度被怀帝引为外援制衡东海王,当时苟晞担任北军中侯,统帅禁军,失败后投奔豫州范阳王;再比如日后中流击楫的民族英雄祖逖,当时他以豫章王从事中郎的身份随军赴邺。
成王败寇,东海王那边全是朝堂显贵,成都王这边则涌现诸多乱世枭雄。比如日后建立汉政权的匈奴人刘渊,当时就在邺城担任辅国将军,督北城军事,他的儿子刘聪也在邺城,担任右积弩将军,参前锋军事;再比如成都王的帐下督公师藩、汲桑,日后纵横中原,搅得并、兖、冀三州不得安宁,他们帐下有一个羯族将军,取了个汉族名字叫石勒,日后占领北方半壁江山,建立赵政权,一度成为威胁东晋朝廷最严重的敌人。
四、潜龙惊
永安元年七月二十五,也就是荡阴之役的次日。成都王率领邺城百官早早拜服在御道两旁,诸门大开,恭迎惠帝临幸邺城。
天子卤簿隆重无比,开道的旌旗如同一片树林在移动,后面有骑兵、步兵内外数重,排着方阵缓缓而行,环卫着惠帝所乘坐的由六匹骏马拉拖的金根车,豫章王司马炽与司徒王戎等人跟随其后。
隔着数千盔甲锃亮刀锋锐利、表情严肃虔诚的护卫,人们只能远瞻龙颜,但是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惠帝望之不似人君。他神情委顿,这是受到惊吓的缘故;眼睛红肿,这是哭了一夜的后果;惠帝身上的衮服光鲜夺目,实际并不合身,幸好坐在车中所以没有被发觉,惠帝头上的远游冠细看之下有破损之处,那是在战斗中被损坏之后紧急修补而成的,远游冠没有冕旒垂下遮住脸部,所以很轻易就可以发现惠帝的脸上带着伤。
如此庄重盛大的迎驾场面是成都王的有意安排,其用意一来是炫耀武功,向天下宣告惠帝在他手中;二来是圆谎,他此前的出兵理由是救驾,要从劫驾的逆臣手中救出惠帝,如今大胜而归,若是惠帝悄无声息地现身邺城,或者现身时狼狈不堪一身血污,难免会有人发诛心之论:进邺城的究竟是当今天子,还是成都王的俘虏?为堵悠悠之口,成都王必须向天下人昭示他对惠帝的忠诚与恭谨,不能失礼。
但为了惠帝这次亮相,成都王可煞费苦心,搅得半个邺城一夜未眠。皇帝卤簿按照护卫数量与副车数量的繁简,分为天子大驾、天子法驾、天子小驾三个等级。天子大驾最为隆重繁缛,三公九卿全部出动,属车八十一乘,护卫数万人,不过“天子大驾”只有在祭祖祭天等最神圣的场合才使用,按礼此处需用“天子法驾”。法驾相对简便,东汉蔡邕描述说“法驾上所乘曰金根车,驾六马,有五时副车,皆驾四马,侍中参乘,属车三十六乘”。晋朝这方面的制度与东汉相仿。
“侍中参乘,属车三十六乘”,这些有现成的;护卫数千可以从邺城诸军里调拨;所谓“五时副车”,就是五辆安车,每辆车由四匹马拉掖,分别涂成青、赤、黄、白、黑五种颜色,按一定组合排列,邺城有现成的安车,连夜涂上颜色也可以炮制出来;难以准备的是皇帝坐的金根车,因为它不仅是一辆车那么简单,车身上还要装饰许多御用器物,当时惠帝的服御已经散落在战场上,除了身上穿戴的,其余都无从寻觅,而且御用器物都是违禁品,任何人擅自拥有、使用都是重罪,所以不可能从民间购买,赶制又来不及。
怎么办?金根车是整个卤簿的中心,总不能让皇帝坐裸车吧。成都王想起三年前惠帝曾试图给自己加九锡,自己虽然推辞未受,但是那“九锡”之物并没有带回洛阳,至今仍然躺在邺城府邸。成都王赶紧取来那九件礼器,吹去灰尘,装点在金根车上。
车的问题解决了,但还有更棘手的新问题,这个问题就是如何使惠帝穿戴整齐。皇冠在战斗中摔坏了,左右请求摘下来修补一下,惠帝很合作;龙袍沾满了血迹汗渍,左右请求脱下来洗洗干净,这次惠帝不合作了,他揪住身上的衣服,好像生怕别人来抢,一再告诉左右:“此嵇侍中血,勿浣也。”
惠帝自从到了成都王军营就一直在哭,始终没停下,此刻傻劲一发作执拗无比,任谁如何哄骗都无济于事。成都王看着哥哥垂泪抱胸一脸憨态,可笑又可气,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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