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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争锋立威,以求在新的政权分配中多分得一杯羹。
齐王虽然动机不纯,但也不宜对他责备太过。大乱之后必有大赏,这已经成为惠帝一朝的规律,文臣向往在和平盛世里平步青云,武将则最希望国家多发生战争,好树立军功升官发财,古人所谓“乐国家之多故”,就是这个意思。在这乱世将至的时代,千万别指望这些手持利刃的家伙会无偿替人卖命,所以齐王必须喂饱麾下的那些将领、士兵,否则就会军心涣散,导致众叛亲离。
而这并非齐王一人的处境,成都王、河间王也是如此,他们拥兵赴洛的动机表面上是忠君爱国,实际是邀功讨赏。成都王的十几万大军就一直驻扎在京城;连在勤王过程中未发一兵一卒,没有立下任何功劳的河间王也亲自带领关中大军,冲到洛阳去捡现成便宜,作为勤王大计的倡议者,勤王运动的总指挥,齐王当然不甘心落于人后。
齐王司马冏是个工于心计的人,他的心计贯穿《晋书·齐王司马冏传》的始终。齐王善于揣摩人意,也擅长表演,能够在最需要的时候展示对自己最有利的姿态,以趋利避害,争取最大利益。
齐王司马冏是已故的齐献王司马攸的第二个儿子。司马攸有四个儿子,依次是司马蕤、司马冏、司马赞、司马寔,其中司马赞六岁早夭,活到成年的有三子(《晋书》关于此处前后有矛盾)。司马攸将长子司马蕤过继给早夭的弟弟辽东王司马定国;又将司马赞过继给另一个早夭的弟弟广汉王司马广德,后来司马赞也夭折了,就将司马寔代替司马赞过继。
四兄弟之中,唯独司马冏被父亲留在身边,表明司马攸对这个儿子别具青眼。少年时期的司马冏几乎就是父亲的翻版:为人谦和、仁爱、好施惠于人,有良好的口碑,史书上说他“少称仁惠,好振施,有父风”。
后来司马攸与太子司马衷争嗣失败,被武帝逼死,年仅三十六岁。不期而至的死亡令司马攸措手不及,他当时显然没有做好准备,具体的表现就是他还没来得及册立嗣子。所以司马攸暴毙之后,无人能够继承他的齐国王位。
对于弟弟司马攸的英年早逝,武帝的心情一半是愧疚,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为了掩饰兄弟阋墙的事实,标榜自己是个好哥哥,武帝两次亲自到司马攸灵前吊唁,哭得哀恸无比。这幕亲情表演也许能骗倒一些不知内情的臣僚,但是绝对骗不了侄子司马冏和他的兄弟们——对此,武帝心知肚明。
所以当时司马冏兄弟仨的处境就十分凶险,倘若武帝认为兄弟仨内心潜伏着怨恨,说不定就会斩草除根。太子司马衷的低劣使得武帝的心理脆弱无比,他既然忍心逼死胞弟,就不会对侄子们心慈手软。诚然,武帝内心是怀有愧疚的,但是众所周知伴君如伴虎,皇帝的恩宠总是潜伏着杀机,皇帝的愧疚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福消受的。
为了保住前程性命,司马冏兄弟必须解开武帝这个心结,但这谈何容易?皇帝圣心原本就难测,更何况武帝好名誉,司马攸之死引起朝野上下流言纷飞,成为武帝内心不可触及的隐痛。司马冏兄弟如果不知好歹,贸然向皇帝表示忠心、表示宽恕,只会加速灾祸的降临——皇帝可不需要任何人的宽恕,他如果欠了人情,能还的肯定还,不能还的只有杀掉了事。
生死关头优劣立显。司马蕤、司马寔显然在听天由命,他俩脸如白纸,吓出满身冷汗,不敢支吾半句;司马冏却跳出来在父亲灵前号啕大哭,请求皇帝伯父替先父报仇!
武帝吓了一跳,什么意思!大庭广众之下向我兴师问罪?
武帝充满杀气地问司马冏,何仇之有?
司马冏咬牙切齿地说,当初陛下派遣太医症治先父,没想到那些太医心怀叵测,竟然向陛下禀报先父无病。这是诬蔑先父欺君,也是陷害陛下于无法辩解的境地,最终导致先父含恨而死。太医们离间骨肉、荼毒皇室,请陛下诛杀太医,替先父报仇。
按司马冏的策略,父亲的暴死是人所共知的事实,武帝逼迫父亲离开洛阳也是无法掩盖的事实,一味地回避反而显得心存芥蒂,所以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将问题引向别处,追问为什么武帝当初那么冷酷无情?
司马冏替武帝找了一个很好的台阶:皇帝也是被蒙蔽的。
按这个说法,司马攸惨死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些欺君罔上的太医,他们必须要为司马攸之死负全责,皇帝就此撇清了关系。同时,司马冏也很巧妙的向皇帝表明,他们兄弟仨是非分明,绝对不会误会,也绝对没有怨恨皇帝伯父。
果然,司马冏这套说辞让武帝龙颜大悦。武帝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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