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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风就又去了,砸了店,砍了人,警察就开始抓钱风,家冠正准备找人‘活动’,就被抓了。你不知道,钱风这小子可真够义气的,家冠前脚被抓,他后脚就回了酒店,先是自己用刀把左手的小指头剁掉一节,然后去了派出所,在门口嚷嚷没有家冠什么事儿……”
说这些话的时候,兰斜眼的脸黄得气死橘子,狠狠地抓着脚下的一个西瓜,就像梅超风在练九阴白骨爪。
王东嘿嘿笑着在抛几只苹果:“这下子利索了吧?白分析了啊,还是先‘加工’咱们金爷吧。”
我的脑子忽然有些空,这么快家冠就完蛋了?这还有什么意思?
兰斜眼还在喋喋不休:“大宽我插个嘴说点儿别的啊。是这样,我跟金龙合伙做买卖不假,那是没有办法的事儿。你想,那几年咱们下街是个什么情况?一哥不在,你不在,我所有能用得上的兄弟都不在。家冠在,可是我想做点儿小买卖不受人欺负,能去找他吗?那时候除了家冠,也就是金龙在街面上还有点儿‘煞威’,这小子对我还算客气,我就去找他了,正好他也有找个人合伙的意思……算了,你明白就好。我知道你想收拾家冠,这正是一个机会,你可以趁这个时候……”
“关!”我陡然光火,一苹果砸在兰斜眼的脑袋上,“你的嘴里又含上驴鸡巴了是不是?”
“又恼了?”兰斜眼委屈得直眨巴眼,“我好心好意地过来跟你说说,你看你这个脾气,跟一哥一样。”
“找抽是吧?”我一把掀了他的马扎子,“滚远一点儿!”
兰斜眼忿忿地别一下脑袋,起身就走,裤兜里吐鲁吐鲁拽出一条白色的横幅,那上面写着:要想摇起来,就穿金美来。我笑了,还他妈金美来呢……这小子够下作的,找了几个庄户妞儿在家给他加工衬衫,缝上一个胡诌的商标冒充香港货。
脑子乱,我坐不住了,抱起一个西瓜往家走。墙上的一行标语搞晕了我的头——“专治吉巴”。我不由自主地站下了。哈,还有这个行当?也许是治疗性病的吧。我断定这个写广告的人有文盲嫌疑,有错别字啊,吉巴应该写为鸡巴。不过我还是纳闷,治鸡巴,这个大夫也太粗鄙了吧?快到家门口了,我才反应过来,原来人家是治结巴的,左边的偏旁掉了漆。
第十二章 顿开茅塞
我爸爸不在车队开车了,因为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劲,队上让他在锅炉房给烧锅炉的师傅打下手,清理炉渣什么的←干得很没意思,经常找个理由回家歇息几天。那些日子正好来顺上学,我爸爸就每天去接送他。开始的时候来顺很高兴,拽着我爸的胳膊飞跑。后来他就不让我爸去他们学校了,说同学们会笑话他,因为他在他们那个班年龄最大,比他小好几岁的同学都不需要大人接送。我爸爸就不去了,显得很空虚,整天站在院子里望天,一站就是大半天。我劝他回车队上班,他说,我当了一辈子司机,临到老了给一个烧锅炉的打下手,掉价儿,你爷爷当年拉洋车,新社会来了他就成了天一汽车行的职工,我接替他开上了车,现在是车队的司机,可我不是伺候司机的锅炉工。我知道我劝不了他,就随他去了,我想,这样也好,我爸爸辛苦了大半辈子,也该歇歇了,等我有钱了,我让他过上老太爷的生活,我爷爷和我妈活着的时候我没尽孝,我要在我爸爸身上找补回来。我爸似乎明白我的意思,直接找了车队领导,办理了提前退休手续,在家闲起来了。
冬天在不经意的时候来了。不久前下街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下街两边马路牙子的石缝里镶着没有融化的积雪,在阳光里闪闪发亮。我站在小黄楼的对面看那扇已经换成铝合金的窗户,想象着多年以前杨波从窗户里探出头冲我招手时的样子,心里一片茫然,她到底去了哪里?街上的风又冷又硬,屋里的热气使那扇紧闭着的窗户上的玻璃白茫一片。
我曾经打听过杨波的邻居,问他们杨波家搬去了哪里,可是没有人知道。
我去了法院,有人说杨庭长调了,调到哪里去了他们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了。
我不死心,我总是有这个预感,早晚我会找到她的,我会把她抱到我的床上,跟她拼命地搞“江湖义气”。
送走林宝宝的当天我就搬回家住去了,还在我自己的那个房间。来顺住在他妈从前住的那间,他不喜欢跟他爷爷住在一起,说他爷爷到了晚上总是唉声叹气,吵得他睡不着觉。有一次我问他,你爷爷叹气的时候都念叨了些什么?来顺说,什么都念叨,有时候念叨他爹,有时候念叨奶奶,有时候念叨张毅爸爸,有时候还唱歌,唱“党中央指引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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