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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三郎像疯了一样,小倌楼离百香楼不远,地上的青石板被太阳晒得灼热一团,他踏在上面像没有知觉一般,一进门他就拉住一个小厮,问:“西西呢!西西呢!她人去哪了?说啊!”
小厮拉扯住自己的衣襟子,为难道:“三爷,我们也正找着呢!”
他放开他,站在百香楼大厅中间,环环绕绕寻寻觅觅去找脑海里前熟悉的人,庸脂俗粉,不是她!他松开手里失惊的女子,凡桃俗李,也不是她!他松开手里的人,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周围的人影重重,晃来晃去,他抬头看,哪里都是西西!
“西西!”他大叫!
“啪!”脸皮被大力贴向牙齿,他的耳朵嗡嗡作响,麻痹的感觉沿着右脸爬向脑袋。他伸了舌条,将打的变形了的脸慢慢顶回去,然后偏过头,模糊之间,看到周围的人对他指指点点,而他的正对面站着一个褐衣女子,手在微微颤抖,声音也是抖得,“三爷,你醒醒。”
他的头回正,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又好像从大梦初醒般,模糊又朦胧的盯着百香楼的牌匾,自言自语道:“西西走了,她不要我了。”
刚听到西西姑娘逃走的消息时,木姜心里有一丝窃喜,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自己为何要窃喜?她这样不是介入他们中的感情,成为了第三者?可后来她又劝自己,她已经走了,她不要他了,那她是不是在三郎的心里有了一点儿地位?但真的看到谢三郎那副疯癫了的样子,她的心猛地下掉,写有谢三郎的山丘碎成一座座荒坟,里面埋着的都是范西西,哪里有她的位置!
她拉着谢三郎向给姑娘们赔罪,谢三郎捂着脸,任凭她拉着,不说话像个没了魂的木偶娃娃,随她怎么摆弄。
金楼主挑了帘子,瞧了眼,对屋里人说:“令妹情路坎坷啊!”
白衣公子手里的纸扇一顿,道:“不碍事,萧家的后代哪个的情路不是好事多磨?”
“你也是?”
“这个就不可奉告了。”
回来,谢三郎就躺在床上,脚底板黑黑的,木姜打了水让他洗他也不听,木姜觉得自己真是吃力不讨好,将铜盆搁在地上,声音有些大,惊得谢三郎背脊一紧。
她坐过去,扯扯谢三郎的袖子,“三爷,脚洗了再睡吧。”
谢三郎没动,她拧了帕子就去擦他的脚心,他却往被子里一缩,木姜叹气,瞧了瞧,端着盆就要出去。
“你叹气,是不是也觉得我也很无用?什么都抓不住?”
“三爷?”木姜抱着盆,搭在盆上的白麻巾凉透了的水渗进她的胸口,凉的发紧。
“你们都觉得我没用,以前被父亲抛弃,又被哥哥抛弃,如今又被心上人抛弃?你是不是觉得我可怜极了?”
“三爷。”木姜将白麻巾放进水里,拧干,坐到床尾,“奴从未觉得三爷可怜过,这长安城比三爷可怜的人多的是,三爷太过妄自菲薄了。”
谢三郎冷笑,侧过身子,问:“你懂什么?你只觉得那些穷人每日为了养家糊口,为了生机不得以做些什么累活,我呢?平常若是有一个两个这样的公子哥儿落入风尘,谁不是寻死觅活,抹了脖子去,偏生我活的没心没肺,你们都觉得我傻,你们才真的傻,只把我当成个漂亮的草包看,好啊,草包就草包,我谢三郎偏要比你们都活的长!”
木姜觉得他入了魔障,怎么说也是不听的,嘴动了好几次,还是将话忍了回去,“三爷,奴才先退下了。”
“等等,我是奴才还是你是奴才,我没叫你退下,你为什么要退,我好欺负么?”谢三郎撑起半个身子,妖孽的脸孔贴向她。
木姜觉得自己呼吸急促,向后挪了挪,望着自己辫尾的丝带,说:“三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凉的惊人的手贴到她的耳朵,黏起一小绺头发,在指尖慢慢的搓揉:“那你说我好看么?”
“好看。”
“那为什么你喜欢崔玠,却不喜欢我?”
木姜猛地抬头,一双雾气蒙蒙的眼盯着谢三郎,她伸手抹了把眼泪,声音有些哽塞:“三爷认错人了,奴是木姜,不是西西姑娘。”
他放开手间的头发,向后一躺,闭上眼:“滚吧,西西没有你这么丑。”
木姜站起身子,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看着他,又好像看着那个猪油蒙了心的自己,她忍着鼻腔的酸意,收了铜盆,肩膀一怂一怂,站在门槛那背对着谢三郎,“对,奴是不好看,但奴起码有自知之明。”
“哐”的一声门阖上了。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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