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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盼望着我睁眼就能看见一个落拓的男子插着裤兜微笑着等我,我就会扑到他怀里,告诉他我的所有委屈。
可是我的爱人,他再也没有回来。
我的心一天一天枯萎下去,卷起边来,还是没有等到他。
他没有给我写过信,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他就此消失了。
沈渐常常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去。还没等他开口,我张口就问:“老师,有没有我的信?”
沈渐一张脸顿时涨成了青紫色:“没有。没有你的信。离离,姥姥是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的,打起精神来,马上就要高考了。”
沈渐从抽屉里拿出两张我的考试卷,一整张卷子上,只有在姓名的那一栏歪歪斜斜地写着三个字,木离离。其他地方一片空白。
卷子上善意地没有打分。
一天,沈渐急匆匆地跑进教室,对我说:“离离,快去楼下教研室,教数学的张老师在那儿等你。”
我下了楼,来到教研室里,却发现空荡荡的教研室里一个人也没有。
坐着等了一会儿。沈渐进来了。
我疑惑地说:“张老师不在啊。”
沈渐答:“哦,张老师临时有事情,又来不了了。”
我想起什么,追问一句:“老师,有我的信吗?”
沈渐笑笑:“没有。赶快回去上课吧。”
我回教室的时候,下意识地往楼梯口看了一眼,那儿一个人也没有,好像跺一脚,尘埃就能落下来。
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可是哪儿不对,我又说不出来。
直到高考结束,顾伤城还是没有回来。
有时候我告诉自己,他不会回来了。一个优秀英俊的诗人,凭什么要把此生的爱耗尽在一个孤苦的女孩身上?他乘着他的船,向着他的远方而去,经过一个又一个的渡口,从此再也不泊船。
有时候我又狠狠掐自己,我明明能看见他赤诚的爱。他牵着我,背着我,亲过我,我就是他命中注定的缺口,他的高大英俊,才情四溢,都是为了来拯救落难的我。
不,我从不怀疑爱情。拥有过爱情的人都不会怀疑它,它有着全世界加起来的核能的力量,它从胸口升起,流过喉间,嘴唇,大脑,它让人在那一瞬间就相信了所有以前不相信的,比如宿命,缘分,和可以为之出生入死的爱。
我跑到山顶上,对着匍匐在风声中的县城声嘶力竭地大叫:“我的人生为什么会这样对我?”
有的人生下来的那一天大概就是被封上咒语,得罪了天,得罪了地,好运气全都*了。
风还是微笑地伏在别人的脸上,却像刀子一样割过我。
没有伤心,没有痛苦,没有了姥姥,没有了顾伤城,这次我是真的什么也没有了。所以,命运大概可以放过我了,它再也不能从我这里拿走什么了。
我在志愿表上毫不犹豫地画上:北京,北京,北京……
我要去找他,找那个像图钉一样摁在了我心脏上的男人。
第三章 有些人,走得再远也是心里的血痂(1)
Memento
北京,人的生存何其凉薄变节的爱,又或者,根本就是命运的捉弄
1。
木离离死死揪住方晓的衣服,整个人淋漓地伏倒在泥水中,哭得面目模糊。
“顾伤城,你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可是我一直在等你。等着你回来,等着我嫁给你,姥姥去世了,去世之前她让我嫁给你。顾伤城,可是你为什么爱上了别人?”
暴雨初歇,鼓楼胡同的人家一户一户亮起灯来,三个人依旧狼狈地站着。
木离离撕裂般的哭声像是洒下了粗砂粒,一把一把,涩涩地堵住了口,可是她仍不肯放手。
方晓喉间一动。
“我真的不认识你。我不是你说的什么伤城。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木离离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盯着方晓,眼神好像是要穿透过他。
方晓也不避开,同样直直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真的,你认错人了。”说完转头拉起纪白的手,“纪白,我们走吧。”
纪白看着离离,急切切地说:“离离,他不是顾伤城。他是方晓。你认错人了。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木离离摇着头,脚步不由自主地跟上方晓。
“有一次我和你生了气,跑到森林里,天色越来越暗,我缩在森林里等你来找我,过了很久很久,你终于找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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