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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露出这种神情。
大抵,作为亲身见证阮绥音如何被徐可阳一点点毁灭、分崩离析,某种意义上段奕明完全可以与阮绥音共情,他恨徐可阳,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也好为自己摆脱掉这个“懦夫”的罪名。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段奕明掏出来看,是个陌生来电,犹豫了一下才接起来。
“焦头烂额了吧,段总。”
那声音很古怪,不像正常人发出来的声音,段奕明微微皱起眉,却又觉得这一声的语调不知为何有种熟悉感。
“谁?”
“不想为他报仇吗?”那头自顾自道。
“什么?”
“难道看着他被霸凌、被侵犯的时候,你一次都没有想要冲上去为他反抗的冲动吗?”那头说,“承认吧,你也恨徐可阳,恨之入骨,恨不得他死无葬身之地,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让你亲自参与这场谋杀——”
“你该不会想…永远都当个缩头乌龟吧…?”
“舆论风向摇摇摆摆,而我们不可能见风使舵,只能从评议院的立场做出判断。”
“我们的确不能永远被公众舆论牵着鼻子走。”
“闹出这种丑闻,还要让他继续参选,简直就是笑话!”
“说丑闻,在座的各位谁没有过几条负面消息?泊裘王室的纠葛难道就不是丑闻吗?”
“阮绥音和我们怎么能相提并论?他是亚联盟的顶级歌星,是我们的脸面,他的丑闻就是亚联盟的丑闻!”
“丑闻?”顾闻景终于冷声开口,“我怎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被欺凌侵犯在亚联盟竟然可以称得上是一个人的‘丑闻’了。”
没人接话,但从在座的人的脸色,顾闻景已然可以复述出他们的心声:作为阮绥音的哥哥,他自然是要护着阮绥音、护着顾家的。
但顾闻景很清楚,即便阮绥音只是个与他毫无瓜葛的陌生人,他仍然会这么说。
这场风波从始至终、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都没半点说得上是阮绥音的错,可眼下不只是公众舆论、就连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程序正义的评议院都试图将罪责通通抛到他头上。
“如果我们真的要公然号召公众去谴责一个受害者,那才是整个亚联盟的丑闻。”
顾闻景也不顾在座其他人的脸色和反应,起身就往外走。
他实在无心再与这些人去辩驳一个原本就不该有异议的问题。
“顾评议员!!”
刚走出会议室,助理就拿着他的手机急匆匆冲过来。
“您有电话!!”
顾闻景拿过来接通了电话,但没开口,只是等着那边先开口。
“顾评议员。”那头道,“现在你亲爱的弟弟眼看着就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了,您该不会还打算继续袖手旁观吧?”
“你是谁?”顾闻景皱起眉。
“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因为你的冷漠而被徐可阳肆无忌惮地霸凌、侵犯,又落到今天的境地,后半辈子就这么顶着污名,像一只过街老鼠一样活着吗?”
顾闻景咬咬牙:“你说什——”
“您看看您,之所以这么怒不可遏,是因为您也很清楚,该像过街老鼠一样活下去的不是他,而是徐可阳,不是么?”
“你到底是谁?”顾闻景已经迅速在脑内搜寻所有可能的人选,无果。
像这样的人,只敢躲在暗处偷偷窥伺,始终隐藏在所有人身边戴着面具扮乖讨巧,观察偷窥每一个人说的话、做的事,便以为自己是个无所不知的上帝,在心里嘲笑别人爱得痴狂、恨得入骨,而如今,他已经不再满足于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俯瞰渺小众生了,他已然把自己拔到了一个救世主的高度,试图号召所有愤愤不平义愤填膺之人去拯救一个身处水火之中的善良人,还妄想要惩治可恨的恶魔,那无疑会给他增添一番分量不小的成就感。
“我们可以齐心同力,让那个十恶不赦的恶魔得到他应有的惩罚。”那头说,“还是说,从来没有为他做过任何事的您,直到今天也想继续做那个冷眼旁观、高高在上的冷血动物呢?”
可笑的是,顾闻景明明很清楚这个人面具下可憎又可怜的面目,也很清楚他不过是用激将法在激怒自己,却还是无可避免地被他牵着鼻子走。
“不过就算您真的连为他做这么一点事情都不肯,也没什么。”那人紧接着又说,“毕竟,除您之外,还有很多很多人愿意为了他倾尽所有,而您,可以继续高高挂起,反正您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