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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犹自在那喋喋不休地赘述着。
“姑娘可知?我们殿下新近刚添了一位小王子?”
云萝垂下眼睫,为我轻轻拂去鬓角的乱发。
“奴婢还听他们说,此番殿下回京,一是奉旨见驾,二来,徐王妃的父亲魏国公病重,殿下特地带了王妃一道进京探望。”
我轻道:“王妃已经……满月……了么?”
灵儿含笑点头:“是,奴婢听说已经两个月了。不然这天南地北的,殿下也不会让王妃走这么远!”
灵儿只当我爱听,她也兀自说得兴起,这深院之中,本就寂寥,她年纪比我还小些,自是熬不住这些冷寂。
云萝轻斥道:“下去吧,就你多嘴。”随即再转身向我道:“姑娘,要不要这会去院子里面走走,散散乏也好?”
我看她一眼,心领神会地立起身,随她向屋外行去。
果不其然,等来至这庭院中,她屏退了其余宫人,这才轻轻问我道:“姑娘作何打算?”
我低语道:“可以见到……燕王吗?”
她轻轻颔首。
我望着身侧的攀天大树,于树影婆娑中,淡然道:“既如此,罗敷,请云萝……为我递……个口信……给燕王。”
“姑娘但讲。”
“就说罗敷……请出。”
她有些不解,惊道:“姑娘的意思是?”
“无妨,你只让人……去回,燕王听了……自会明白。”
他当然不会让我出。
他曾经说过——他既要了我,罗敷此生,就只能为他一人所有,否则,便要身受凌迟分尸之苦。但,他既要了,却又嫌弃罗敷腌臜,一嫌再嫌。罗敷何其心高,又岂会苟且忍辱?
云萝赔笑道:“只怕这样去回,殿下定会深责,姑娘,何必不懂转圜?”
我遥望着远处的院墙,我与那位男子相隔也不过一条街市,男儿心何其冷?他们阖府都心知罗敷被囚于此,却始终无一人登过门。
只当罗敷在彼时就已经真的发丧,棺,空与否,又有何重要?
他们要的,已经得手。
我怅然一笑,低下脖颈,轻道:“不碍,燕王,不会怪罪……尔等。”
云萝望着我,柔声道:“如果殿下不来呢?姑娘心里是否已经有了打算?”
我也回望着她,原来,她今日问我这么多,只为了试探与我。
我换了笑意,软声抚慰她道:“罗敷……并无打算。”
她随即松了一口气,笑道:“那云萝这就让他们去回话,姑娘安心等着消息。”
我淡淡道:“如明日——不来,罗敷不会……再等。”
她欣然应承,朝我欠身一礼,找人复命去了。
我眼望着她离去,六月的京师已经有了暑热,此刻,日头虽已西斜,却仍似炙烤一般难忍。即便罗衣轻薄,也止不住隐隐的汗意。
一日,不过十二个时辰,白驹过隙,辰光似水。
敷儿,一直等到翌日子时已过,他,仍未登门。
昨日的明日,真真已经过去了,罗敷,已无理由再留。
夜深,人初静,此刻,我的榻前只有一名小宫人服侍。我喊醒她,轻轻嘱咐道:“劳烦宫人……去喊云萝……宫人来。”
她睁着惺忪的睡眼,似懂非懂地朝我点点头,再揉一揉眼眸,转身去了。
她刚去,我即下榻,来至外室。自内,插好门扉和轩窗,再用事先备好的铜锁将门锁死。缓步再走回内室,执了火烛,手臂轻移间,点燃了帷幔和纱帐。
火势,一下就窜了上来,越燃越烈,很快,便将我团团围住。
我听到门外传出阵阵重击之声,那定是云萝等人在叩门。一声比一声重,屋外,似是人声鼎沸,又似万籁俱寂。
我解下罗衣之上的丝带,束于雕梁之上,踏着软凳,将自个的脖颈放入,再轻轻蹬掉丝履之下的支撑。
妖艳的烈焰之中,一张素颜之上,只有两行清泪,沿着被火光灼得滚烫的腮际,缓缓盈落。
在这浊世中,并无女儿的容身之处。
自此之后,我再不是蝇营偷生的秦罗敷,终日望君君不至,也不会再是那众叛亲离、零落成泥的所谓方寒枝。
他山有木,尔,不过是离枝之禽。
第二卷 攻玉 第八章 寒禽惊后夜(2)
浓烟随着我的窒息直沁入心肺,心口处,痛不能忍。
就在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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