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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揉了揉,抽泣道:“陆稹,本宫想父皇了。”
先帝的灵柩如今停在西宫,只待卜葬日后出殡,梅蕊见着这一幕心里颇不是滋味,当年她阿耶病逝后她将房契抵给了姑母一家,才换来给阿耶置办棺木的银钱。阿耶入土为安后她在无处可去,栖身于姑母家三载,受尽冷眼,直至孝期之后她才只身赶赴长安。
陆稹的眼睑半垂着,遮住了那双眼中的神色,他抬手去将太子脸上的眼泪擦去,温柔地道:“所以为了陛下,臣也不会让殿下受到任何伤害。”
梅蕊觉得陆稹真的不大适合哄小孩,哪有对孩童说这些的,但太子似乎习惯了陆稹这样的方式,用力点了点头,将眼泪憋了回去:“本宫相信你。”
随即又软糯糯地对陆稹道:“我喜欢蕊蕊,她是好人,你不要说她了。”
小太子这声蕊蕊唤得梅蕊头皮发麻,她抖了抖,恰好陆稹若有所思的视线看了过来,她又将嘴角绷起,摆出毫不畏惧强权的形容来,陆稹偏回过头问太子:“殿下喜欢她?”
太子用力点了点头,小声道:“方才是本宫不想喝药,她为了哄本宫喝药才去做的糖糕。”说着舔了舔嘴角,“她做的糖糕特别好吃,陆稹,你要不要吃?”
陆稹摇头:“不必了,殿下,臣不爱吃。”然后他看向梅蕊,“端过来吧。”
若不是看在太子满面期待的份上,梅蕊定不会将糖糕再奉上去,但小太子将将才哭过,红着眼眶望着她,约摸是在病中,他原本微肉的脸都消瘦了下去,看起来可怜得很。梅蕊心软,便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再与那立在床边的刻薄之人计较,端着糖糕走了过去,但陆稹仍是让福三儿拿着银针来验了毒,才放心让小太子入口。
得了糖糕的小太子欢喜极了,将那盘糖糕吃了个一干二净,福三儿在旁笑道:“殿下您可算终于有胃口了,两天了什么都没吃下,大人都着急得不行,早晓得您爱吃糖糕,奴才就早点将梅蕊姑姑请来了,还免得您遭这么久的罪。”
梅蕊讶异道:“殿下两日未进食了?”
太子正吮着手指,嗳呀一声:“本宫之前哪里吃得下,也没想着要吃糖糕,只是见了蕊蕊,就馋了而已。”
他替梅蕊邀功,眨着眼对陆稹道:“陆稹,蕊蕊她是不是立功了啊?”
梅蕊被太子喊了一身鸡皮疙瘩,手按着手臂才免得打冷战,陆稹轻描淡写地瞥了她一眼,又让她后背发麻,他慢慢收回了目光,向着太子:“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顿了顿,又道,“您将来是这天下的君主,一言九鼎,只要是您说的话,无人能违抗。”
“是吗?”太子兴奋起来,他捏了捏还未长大显得有些稚嫩的拳头,“像你一样,想砍谁的头,就砍谁的头是吗?”
陆稹嘴角一勾:“砍头并非儿戏,您想砍谁之前还是需要再三思量的,但,”他的声线突然添上了媚色,像持着锋利匕首抹上了殷红口脂的美人,危险而迷人,“您不妨告诉臣,您想砍谁的头?”
太子连思量都没有思量一下,脱口而出:“赵氏。”
“哦?”陆稹微微眯起了眼,“为何?”
“是她害死了本宫的母妃。”
梅蕊在旁听得浑身发冷,陆稹就这么直截了当地将宫中隐秘摊开在她面前,她未料到赵氏与太子生母间的这番旧恨,陆稹勾起的唇角嚣张猖狂,仿佛是在告诉她,若是选赵氏,无疑是死路一条。
她已被推上了这条路,再无法在这诡谲深宫中明哲保身,若是无依无靠,譬如浮萍,稍有倾波覆浪就无葬身之地,她想要在湍急水流中寻得保全之策,唯有依附住他这块礁石。
梅蕊面色发白地站在那里,陆稹带着满意的笑容移回目光,抬手摸了摸太子头顶的软发,轻声道:“殿下莫急,这些臣都会替殿下去做的,您只需要成为一代贤明的君王即可。”
“父皇让本宫要听你的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太子突然看向梅蕊,咦道,“蕊蕊,你的脸色怎么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呀?”
他确然很喜欢梅蕊,因她和旁人不同,便将她放在了心上,小小的脸上有些焦急:“是不是本宫将病气过给你了,要不要请御医来替你看看?”
“奴婢没事,让殿下担心了,”梅蕊勉强撑起个笑来,“许是来的路上吹了风,头有些疼,这是老毛病了,不碍事的。”
陆稹慢悠悠地道:“那既然如此,便先回去歇着吧,精神这样不济,也是伺候不好殿下的。”
太子在旁点头:“是呀,你快回去吧,本宫这还有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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