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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补赎的内疚,纯粹的内疚,只管抓着罪人的心一片片的扯。”
法官拦住了米诺雷,说道:“弥罗埃小姐回绝了令郎的亲事,你还没知道罢?”
神甫接着说:“可是你放心,令郎和波唐杜埃先生的决斗,弥罗埃小姐会阻止的。”
“啊!那么我女人办的交涉成功了,”米诺雷道,“我很高兴;要不然我就没有命啦。”
“的确,你改变得真厉害,叫人认不得了,”法官说。
米诺雷瞧瞧邦格朗,瞧瞧神甫,疑心神甫泄漏了秘密;但夏勃隆面不改色,安详之中带些悲凉的神气,叫犯罪的米诺雷放了心。
法官接着又说:“我觉得更奇怪的是,照理你该心满意足了。你做了鲁弗尔古堡的主人翁,又把佃户农庄和你所有的农庄,磨坊,草原,跟鲁弗尔并在一起。加上公债,你每年一共有十万法郎收入了。”
“公债我是没有的,”米诺雷抢着说。
“嘿!”法官叫了一声,“这也跟令郎对于絮尔的爱情一样,一会儿瞧她不起,一会儿向她求婚。你先恨不得送她性命,然后又想娶她做媳妇,亲爱的先生,你准是心中有事……”
米诺雷想回答,支吾了一会,只说了句:“法官先生,你真好笑。再见了,两位。”他慢吞吞的走进布尔乔亚街。
“他明明偷了咱们可怜的于絮尔的财产!可是哪里去找证据呢?”
神甫说:“但愿上帝……”
法官接着道:“上帝使我们心里有种感觉,这感觉已经清清楚楚表现在这个家伙身上;可是大家把这个叫做猜测,而人间的法律是不答应我们单凭猜测的。”
夏勃隆神甫不愧为教士,听了这话竞一声不出。
在这个情形之下,夏勃隆神甫常常不由自主的想到两件事:第一是那桩差不多已经由米诺雷招认的窃案,第二是因为于絮尔的清贫而耽搁下来的婚事。老太太暗中早已向忏悔师承认,不应该在医生活着的时候不同意儿子的亲事。第二天,他做了弥撒,走下神坛,忽然心中有个念头闪过,清楚有力,象一句说话一般。他示意于絮尔,教她等一会;然后他早饭也没吃,就到了于絮尔家里。
神甫说:“你梦里听见干爹说的,当初夹公债和钞票的两本书,我想看一看。”
于絮尔和神甫到楼上藏书室里,把《法学总汇》第三卷找了出来。老人一打开就很惊异的发觉,那些不象封面那样硬朗的书页上,还留着夹过公债票的印子。在另外一朋的两页对开纸中间,又看到长时期夹过一包文件的痕迹,书也不大闹得拢了。
布吉瓦勒女人看见法官在街上过,便嚷道:“邦格朗先生,你上来罢!”
邦格朗上楼的时候,因为于絮尔在黏在外封反面的彩色衬页上,看见有米诺雷医生亲笔写的三个号码,神甫正戴上眼镜预备细看。
神甫说:“怎么回事?咱们的医生是爱惜版本的,怎么肯把衬页随便涂抹!呦!原来是三个数目字,前面还有个数目,开头写着一个M,后面一个数目,开头写着一个u。”
邦格朗嚷道:“你说什么?让我瞧瞧。看到这样天理昭彰的事,那般无神论者还不睁开眼来吗?我相信,人间的法律是从天地间无所不在的,神明的旨意发展出来的。”
他搂着于絮尔,吻了吻她的前额:
“噢!孩子,你从此可以快乐了,有钱了,而且是经我的手!”
“你怎么啦?”神甫问。
布吉瓦勒女人抓着法官的蓝外套,嚷道:“噢,亲爱的先生!你这么说,我真要拥抱你啦。”
神甫道:“你得把话讲明,别让我们空欢喜。”
于絮尔猜到要告人家刑事官司了,便说:“倘若我的财富要拿别人的痛苦去换,那我……”
法官打断了她的话,说道:“你可想想,你要使咱们的萨维尼安多么快活啊。”
“你这是疯了!”神甫道。
“才不疯呢,亲爱的神甫,你听我说:公债票以一个字母为一组,二十六个字母就有二十六组,每个号码之前必有它本组的字母;但是不记名的债券既没有抬头人,自然也没有字母;因此你们看到的号码,证明他老人家把款子存进国库的那天,把一张利息一万五而有M…打头的债券,三张只有号码没有字母的不记名债券,和于絮尔·弥罗埃的债券,都记了号码。于絮尔那张的号码是二三五三四,你们瞧,那和利息一万五那张是连号。这两张既是连号,可见书上写的数字便是同一天上买的五张债券的号码,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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