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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造极的前程,都不能动摇我的心。我的爱情是绝对不翻悔,不改变的。一心想着萨维尼安而再去嫁一个别的男人,那在我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孽。太太,你既然逼着我,我还可以进一步告诉你:即使我不爱波唐杜埃先生,也不能和令郎同甘共苦。萨维尼安固然欠过债,你也替但羡来先生还过不少。要两个人能心无芥蒂的相处,全靠彼此的性情脾气有某些相同的地方和某些不同的地方:这一点我们都谈不到。我对他不会有妻子对丈夫应有的容忍,他不久也会觉得我是个累赘。你不必再多想这头亲事了,我非但高攀不上你们,而且拒绝了也不会伤你们的心;你们有了那许多优越的条件,还怕找不到比我长得更好,门第更高,更有钱的姑娘吗?”
泽莉道:“那么,孩子,你能赌咒不让两个青年出门,不让他们去决斗吗?”
“我可以预料,那是波唐杜埃先生为我作的最大的牺牲了;但我作新娘的花冠不能交给一双血污的手。”
“那么多谢你了,表妹,祝福你将来幸福。”
于絮尔答道:“太太,我祝福你替令郎安排的远大的前程,能够实现。”
这句回答直刺到做母亲的心里:于絮尔最近一次梦中听到的预言,突然回到泽莉的脑子里来。她站在那儿,把小眼睛直钉着于絮尔的睑,钉着那么白哲,那么纯洁,穿着孝服显得那么俊美的睑;因为于絮尔已经站起身子,预备把那位自称为表嫂的送走。
泽莉问:“难道你相信梦兆吗?”
“我作梦的时候太痛苦了,不能不信。”
泽莉说:“那么……”
于絮尔听见本堂神甫的脚步,便向米诺雷太太行着礼,说道:“再见,太太。”
神甫发见米诺雷太太在于絮尔家里,大为惊奇。退休的车行老板娘又瘦又打皱的睑上,露出一副忧急的表情;神甫不由得瞧瞧这个,瞧瞧那个,把两人打量了一番。
泽莉问神甫:“你相信阴魂会出现吗?”
神甫微笑着回答:“你相信本金会生利吗?”
泽莉心上想:“这些人坏透了,故意卖弄玄虚,吓唬我们。老教士,老法官,还有萨维尼安那小于,都是串通了的。压根儿就没有什么梦,好比我掌心里没有长什么头发一样。”
她冷冷的行了两个礼,走了。
“萨维尼安为什么到枫丹白露去,我知道了,”于絮尔和神甫说着,把决斗的事告诉了他;还请神甫帮着劝阻萨维尼安。
“米诺雷太太可是为她儿子向你求婚?”
“是的。”
“米诺雷大概把犯罪的事讲给老婆听了,”神甫补上一句。
这时法官来了。他一向知道泽莉恨于絮尔,听到泽莉刚才那种行动和建议,便望着神甫,意思之间是说:“咱们出去一会,我有话跟你谈,别让于絮尔听见。”
法官对于絮尔说道:“你拒绝八万法郎进款和奈穆尔第一个公子哥儿的亲事,萨维尼安会知道的。”
于絮尔回答:“难道这算得上牺牲吗?一个人真爱的时候谈得上牺牲两字吗?拒绝一个咱们都瞧不起的男人的儿子,有什么可称赞的?别人尽可把心中的嫌恶当做德行,可是由姚第先生,夏勃隆神甫,米诺雷医生教育出来的姑娘,不能存这个心!”她说着望了望医生的肖像。
邦格朗拿着于絮尔的手亲了一下。
邦格朗和神甫走到街上,问神甫:“米诺雷太太刚才的来意,你知道没有?”
“什么来意?”教士望着邦格朗,假装不懂。
“她想借此退还赃款。”
“难道你以为?……”神甫问。
“我不是以为,而是肯定的;嗨,你瞧!”
法官说着,指着米诺雷:米诺雷正向他们这边过来,预备回家;两位老朋友却从于絮尔那儿走出,望着大街的上手方面踱过去。
“以前出庭重罪法庭的时节,我自然有机会看到许多人受着良心责备的例子,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形!一个无忧无虑的人,精壮结实,睑孔紧绷绷的象鼓一般,怎么会变得毫无血色,腮帮上的皮肉那么软绵绵的?眼睛四周的黑圈是怎么来的?象乡下人那样健旺的精神怎么会不见的?你可曾想到这个人脑门上会有皱裥吗?这大汉会担心事吗?唉!他终于良心出现了!懊悔内疚的现象,我是熟悉的,正如你神甫熟悉一个人忏悔的现象。我过去所看到的都是等待受刑,或者就要去受刑,以便跟社会清账的人:他们不是听天由命,便是存着报复的心;可是眼前这个例子,是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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