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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要承继人知道他的银钱出入。所以从他搬来第二年起,家中只雇着一个布吉瓦勒女人,她的机密是完全可以相信的;他拿节酋开支这个法力无边的题目,遮盖他真正的用意。他甚至变得吝啬了,教那些承继人看了非常高兴。布吉瓦勒女人不用什么巴结奉承的手段,只靠着忠心和不跟外人来往的习惯,在四十三岁上,正当这幕戏开场的时候,做了医生和小女孩的管家,事无大小都由她主持,总之她是个心腹用人。大家叫她做布吉瓦勒女人,觉得她的品貌跟她的名字安东奈特太不相称;原来一个人的名字也得跟长相调和的。…
医生的吝啬不是一句空话,但是有目标的。从一八一七年起,他退掉两份报纸,所有的期刊也不再续订。据奈穆尔镇上每个人所能估计的,他一年的开支决不超过一千八百法郎。和所有的老年人一样,他几乎用不着添置内衣,外衣或靴子。每隔六个月,他上巴黎去一次,那准是去收取和调度资金的。前后一十五年,他一句也没提到有关银钱出入的话。他对邦格朗的信任也是很晚的事:直到一八三。年革命以后,才把计划告诉法官。关于医生的事,当地的布尔乔亚和他的承继人所知道的,不过这些。至于政治,他绝不过问,因为他的房产每年只付一百法郎捐税;…不论是自由党的还是保王党的募捐,他都拒绝。谁都知道他讨厌教会,主张自然神教:。这两点使他不喜欢任何宣传;侄孙但羡来介绍一个推销员来兜售《梅里埃神甫》和言瓦将军的《演讲集》,被他挥诸门外。以这种行动来表示他头脑开明,奈穆尔的自由分子认为是不可解的。
医生的三个旁系亲属承继人,米诺雷勒弗罗夫妇,小一辈的玛森勒弗罗夫妇,克勒米耶克勒米耶夫妇,——以后我们一律简称为克勒米耶,玛森,米诺雷;同姓之间的区别只有在加蒂内地区才需要;——这三份人家事情太忙,没功夫另组小集团,只能采用小镇上一般的方式见面。车行老板每逢儿子的生日一定大开筵席,狂欢节和自己的结婚纪念日又必举行跳舞会,把镇上所有的布尔乔亚都请去。稽征员一年也请两次客,会会亲友。治安裁判所的书记声明他太穷了,没力量这样摆阔;他苦熬苦酋的住在大街中段,还把底下一层分租给姊妹,这姊妹也靠了医生的力量当着邮局主任。但这三位承继人和他们的妻子,终年都在外边见面,不是在散步的时候,就是早晨在菜市上,不在自己的屋门口,便在星期日弥撒祭完毕以后的广场上,就象我们现在描写的那个时间,总而言之是无日不见的。三年来,医生的高年,吝啬,家私,使大家纷纷提到他的遗产,不是明言,便是暗示;那些话慢慢传开去,使那般承继人和医生一样的出名。最近六个月中间,承继人的朋友和街坊,没有一个星期不带着暗中羡慕的心理和他们提到一朝老头儿眼睛闭了,银箱开了的时候这一类的话。
有的说:“米诺雷尽管是医生,跟死神有交情,也没用;归根结底,只有上帝是不朽的。”
承继人蓖情假意的回答:“嘿!我们一定死在他前面,他身体比我们这批人都强!”
“要不轮到你承继,也轮到你的孩子们,除非这小于絮尔......,,
“他不会全部给她的。”
照玛森太太的说法,于絮尔是承继人们的眼中钉,是威胁他们的一支暗箭。克勒米耶太太每次谈话,总喜欢用“只要口眼不闭,总瞧得见!”一句话作结束;可见大家对于絮尔只有恶意,没有好意。
稽征员和书记,跟车行老板相比,算是穷的;两人谈话之间常常估量医生的财产。沿着运河散步的时候,他们远远的一看到医生,就扮着一副可怜巴巴的睑孔。
一个说:“大概他有什么长生不老的秘方吧。”
一个回答:“他准是跟魔电订了合同。”
“他应该多照顾咱们俩才对,胖子米诺雷有的是家当。”
“哼!米诺雷的那个儿子,多大家私也不经他花!”
“你估计医生有多少财产?”书记问稽征员。
“一年积一万二,十二年就是十四万四,复利至少也有十万。何况他听着巴黎公证人的主意,进进出出,一定赚得很多;到一八二二年为止,他的钱准是买了八厘起息到七厘半起息的公债;老人现在手头调度的总有四十万上下,而那笔利息一万四的资本还没算进,那是五厘起息的公债,市价已经涨到一百十六法郎了。倘若他马上死掉,不偏袒于絮尔,那么除了屋子和家具,可以留给我们七八十万。”
“十万给米诺雷,十万给女孩子,咱们俩每人三十万:这样才算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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